“清,娆,清娆。”阿九本身念了几遍,她也不晓得这内里有啥含义,就是感觉很好听,这读书人取名字就是跟她们村儿里不一样。
庄琦忙福身道:“让臣女代祖父送一送皇叔吧。”
这一趟跑得实在不值,本来庄琦是探听到皇叔回京了,今儿下朝后便直接来庄府看望她祖父。外男不入内院,庄琦这才寻了个由头,拉着苏阿九来到外院。
这时内里小厮出去了,拱手递给老侯爷一副名帖,说道:“侯爷,国子监司业蒋大人递拜帖。”
封钺端起丫环刚奉上来的茶盏,低头浅啜一口,说道:“免礼。”
阿九有些愣愣地望着案前的人,拿笔写字的模样,当真是极美。
阿九回神,赶紧施礼:“多谢皇叔赐名。”
“这便是教员的外孙女吧?”明知故问,封钺含笑道。
老侯爷说着便记起了要为外孙女取名字的事,因为出世在大年初九,她娘就给她取了这名,只是阿九如何听都不像是大名,此后要以农户外孙女的身份与都城蜜斯圈打交道,总得有个别面的名字。
“清,娆。”封钺一字一字念叨,发音清楚,嗓音降落。
正巧,皇叔在这儿呢。老爷子心想着,如果皇叔亲赐名,谁还敢瞧不起他的外孙女。
但是这个大蜜斯,一步一步走得甚是慎重端庄,明显比她人高腿长,却还是走得极慢,阿九只能慢悠悠地跟在她的前面,只感觉这路走起来太不得劲了。
谁曾想,竟让苏阿九捡了个大便宜。
二人说了几句话,内里便有人通报,大蜜斯和表蜜斯来了。老侯爷一听,踌躇了下,还是道:“请她们去偏厅,老夫与皇叔……”
碧风堂,夜深人静,屋里只点着一盏暗灯,老侯爷和夫人躺在床上,却都没法成眠。
像一幅画,很多年今后,阿九都未曾健忘。
“皇叔的字可真都雅啊,字如其人。 ”断月说。
老侯爷看着宣纸上的两个字,如何看如何喜好,忙叫还在发楞的外孙女跟他一起谢恩:“九丫头,皇叔亲身给你取名字,还不快谢恩。”
“女人,这真是皇叔亲笔啊?”断月和飞鸢两个丫头叹道。
“臣女拜见皇叔,皇叔万福金安。”庄琦施施然,行一蹲礼,仪态端雅万千,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重新到脚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庄琦恨得咬牙切齿。
苏清娆实在打内心喜好这个名字,她看着这两个字,阿谁皇叔真真是写得一手好字呢,比她们镇上最有学问的先生不晓得要强多少倍。
老爷子将那张宣纸递给阿九,慎重地说:“皇叔亲笔,这是天下人求也求不来的,你可细心收好。”
封钺心知老爷子现在的烦恼,也不久留,说:“教员保重身材,门生他日再来看您。”
老侯爷汗颜:“……额,咳咳……那倒不消,阿九只需好好保管就行了。”要晓得,天下不知有多少才子才子梦寐以求一观皇叔的书画,就外孙女手中这两个字,可谓代价连城。
苏阿九,在他们庄府住不了多久。庄琦这么想,心中便也畅快多了。
她如何忘了,另有这档子陈年旧事呢。
清娆,清娆,真好听,她此后就叫苏清娆了。
庄琦微微收了礼,又对祖父行一福礼,“孙女给祖父存候。”
苏清娆怔怔:“……耳……甚么?”
老侯爷叹了感喟,心中拿不定主张。
庄老夫人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不看自家老爷,多少年了,那件事梗在他们老伉俪之间,不上不下。
封钺微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