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壳难扫,有些黏在地上,刘氏不管如何用力都扫不起来,黄菁菁垂眼,愠怒道,“没瞥见我还坐在这,是不是要扫我一脸的灰尘啊?”
黄菁菁心头烦躁,沉着脸,厉声道,“还不从速滚,闲事不做,爱当传话筒是不是,那你去孙家奉告孙婆子,再敢编排我,别怪我带人打到孙家,我四个儿子,谁怕谁啊。”
刘氏面色惨白,中规中矩的退了出去,留下黄菁菁一人坐在屋里唉声感喟,一家子人各怀心机,再不分炊她真受不住了。
“我俄然想起您说想吃鱼的事,随口和大哥一说,大哥就去河边了,冰不厚,锄头凿几下就凿开了,大哥把箩筐盖下去网的。”周士仁穿戴件灰玄色的棉衣,大汗淋漓,提及捕鱼的事,双目炯炯有神,“大哥说待会再去网些鱼返来。”
黄菁菁垂动手站直,长长舒了口气,喘着粗气道,“甚么啊?”
四条鱼,两条清蒸,两条熬汤,鱼刚上桌,门外就响起了周士义哭爹喊娘的声音,黄菁菁算是明白了,周士义这类懒人就是掐着饭点返来的,她拍桌道,“老迈,把他给我撵出去,整天想不劳而获,哪儿来的功德,我是娘还是他是娘,让他滚。”
黄菁菁怔了下,没推测刘慧梅闻风而知雅意,心机转得如此快,若不是有她托刘氏来传话的事情在前,她能够对刘慧梅的印象会更好,可惜已先入为主不喜刘慧梅了,她回道,“趁便煮两碗姜汤。”
桶里的鱼蹦得正欢,看上去生龙活虎,竟然有四条,还是大鱼,黄菁菁猎奇,“河里不是结冰了吗?”
话完,吐了一地的瓜子壳。
黄菁菁过意不去,“我就和老三随口抱怨,让他别懒惰闲着,我都胖成如许了,哪能再吃。”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周士义称兄道弟的不是端庄人,既然不是端庄人,犯不着给神采,黄菁菁不给面子道,“老迈老二,把他们撵出去。”
周士文周士仁洗完澡换了衣服孔殷火燎来她屋里修补墙,一人搅拌泥,一人涂墙,累得满头大汗,特别是周士文,两端忙一刻不闲着,她坐在门槛上,越想越不喜好刘慧梅,瞅着天气,指名道姓喊刘慧梅做晚餐,来由很简朴,范翠翠她们不会做鱼,刘慧梅住在镇上,见地多,煮鱼对她来讲小事一桩,她用心把话说得轻缓和顺,刘慧梅浑身汗毛直竖,喜笑容开的应下,明面上看不出丁点嫌弃,至于内心想甚么黄菁菁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刘氏瑟瑟缩缩走了出来,拿起檐廊下的扫帚过来,低低喊了声,“娘。”
刘氏惊骇,“不敢。”
黄菁菁没个好脸,“谁是你小嫂子,说话没带脑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