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太静了。
湛蓝的天空中,俄然下起了细雨。没有乌云蔽日,没有暴风吼怒,这雨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从虚空中降落,打在周慕云身上。
“返来啦?”白夜行安然受了这只在周慕云拜师时才行过的大礼,然后单手虚扶笑道。他的脸上,乌黑如墨的眉毛、吵嘴清楚炯炯有神的双眸、高挺的鼻梁、上扬的嘴角…几近每一寸都带着欢乐和对劲。
周慕云似是没有看到这一地的银袍金甲,径直穿过人群走到白夜行面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山还是那样的山,苍松翠柏、层峦叠嶂。
而此时周慕云心中,却不知为何俄然安静了下来。取下剑匣中的玄色仙剑,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向草庐的方向走去。不管产生甚么,他这七尺之躯,该面对的老是要去面对。
他这个关门弟子,能做的,只是让这场拜别,看上去面子一点。
“呵…”他嘴角一咧,又转眼即逝。
小径那头,周慕云提着“绝情”一步一步走来。一袭青衫长衫,一头乌黑稠密的长发披在肩上。
俄然,他像是发了疯似的回身疾跑,凄厉地大喊着,一溜烟似的追向白夜行他们拜别的方向。却如同被抽去了满身的力量,倒在山下的青草地上。苍茫六合间,那里另有那一袭白衣的男人的踪迹。他伏倒在地,双臂埋住头,失声痛哭。
走在林间落英缤纷的小道上,以往不断于耳的虫鸣鸟叫在明天却无影无踪。氛围中满盈着一种非常,仿佛连潺潺流水声都被甚么压抑了普通。
这很多夸姣难忘的回想便临时存在脑海中吧。不到团聚的那一天,他是决然不会返来这里的。
那么…他又能去那里呢…诸位师兄师姐不知所踪,他也不肯意去找他们。他不晓得该已如何的态度去面对他们。怒斥他们的临阵逃脱?不,不会的。草庐门下固然心性淡泊,但绝非不能慷慨赴死的人。去和他们捧首痛哭?呵呵…
但周慕云却总感觉,明天相较以往,整座山上都有很大的分歧。
他经脉被封,是老衲人的首尾,他要去求他为他翻开封印。他要尽快晋升本身的修为气力,来在将来的大世中获得更多的主动权。从今今后…他只能靠本身了。
他这么想着,强忍着转头再看一眼的打动,向西域须弥山的方向走去。
白飞鸿没有说话,也像是没有看到面前这十数个天兵天将,只是抬头看着天涯,仿佛那边有甚么美景让他沉沦不舍。
他的心中一片安静没有半点颠簸。他看出来了这些人跟青莲剑仙影象中的天兵天将如出一辙,也大抵猜到了这些人此来的目标。但是…又如何。看白夜行这副模样,已经是没有顺从的意义。
“你的几位师兄、师姐我都已经故交照看了,不过…”白夜行看着面前眉眼中带着笑意的幼徒,脸上的笑容垂垂褪去,只剩下难过和歉意。他的边幅没有涓滴窜改,但就在这一刹时却仿佛老了普通。像一个长途跋涉的搭客,终究走不动了,双眼中尽是怠倦。
十年多畴昔了,他终究再一次落空了本身的家。
罗浮后山的草庐虽在,但没有了师尊、诸位师兄师姐,那怎能称之为家。他不恨白夜行,不恨他就如许束手就擒,他晓得只是因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