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薇的眼睛转了几转,勉强站起来,不晓得是在对初宁说话还是对薛念念说话:“你们先……我,我去找人来……”接着,便回身走了。
眼看天快亮了,只要太阳一出,这片密林里就会充满浓厚的雾气,人在这里甚么都看不见,只会白白沦为野兽进犯的工具,毫无还手之力。
一只封兽已经龇着牙直扑过来,薛念念不得已,只能将龙牙在半空里换了方向,抵挡封兽已经伸开的大口。在这只封兽前面,那十几只封兽都跟着围拢过来,把薛念念和她带来的人,围在中间。每一只封兽一前一后的两个脑袋上,嘴里都都滴滴答答地流下口水来,像是忍不住在策画,先吃那里好。
薛念念那一伙人,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起先还很有精力,晓得要谨慎地埋没行迹。可越兜越远、越走越累,这些娇蜜斯们就有些受不了了。恰好她们还赶上了姬重光这个坏心眼的,一面给初宁清理门路,一面给她们使绊子,那些砍下来的有毒植物、带刺枝条,顺手就成了留给她们脚底的停滞。
“谁奇怪你这些东西?”初宁没有涓滴停顿,直接取下了那只桃花图案的小袋子翻开,内里装着一只粉红色的小甲虫。
她的声音极其轻,姬重光一下子没听清楚,便微微弯下腰,凑到她面前去听。初宁冷不防拈出一张咒签,便往他胸口掷去。
薛念念在阿谁越来越小的圈子里,用一根龙牙斗得浑身是汗。几步之隔,初宁和一脸伤疤的“田魁伟”,正津津有味地围观,还时不时地点评几句。
“尽管罢休去做,不消怕,哪年春猎没有人受伤?”这一回仿佛是薛念念的声音。
接连开了几个袋子,都没有甚么特别,初宁的手指又伸向一只绣着桃花的小袋子。
薛念念与她那些女伴们自发得隐蔽的悄悄话,一字不落地进入初宁耳中。
不但如此,她们统统人身上,都带着数量极多的签粉,以备随时利用。现在在这些双头封兽眼中,她们的确就是裹上了甘旨糖霜的大馒头。
瞥见她要拿那一个,薛念念的脸上才现出几分慌乱:“你要找甚么?我的咒签已经被你扬了,签粉也洒了,你如果想要,我的龙牙也给你,行了吧?”
初宁把灵犀虫放在薛念念的食指尖上,吸了她的血液,然后放在本身唇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手一抬,那只虫子便展开翅膀,飞走不见了。
那龙牙在月光下,闪动着一点诡秘的冷绿光芒。尚未刺到目标,四下里俄然响起一阵悠长的低吼,十几只长着两只头的奇特猛兽,俄然从幽深的黑暗中闪现出来。
有顾采薇带了这个头,其别人立即有样学样,很快就走了个干清干净。
可她毕竟出身武将世家,这几个女孩子又都是通过了灵雀台择选的,气力也都不俗,缠斗了不知多久,那些封兽眼看占不到便宜,只美意不甘、情不肯地散了,隐没进浓厚的夜色里。这一片密林,就是它们天然的最好庇护色。
初宁看一眼一条命去了半条的薛念念,又看一眼地上,混战当中,竟然还真有一只封兽被她们杀死了。她像扇扇子一样动摇着影木枝,走到那只封兽的尸身中间,对着姬重光微微一笑:“真巧,捡到一只封兽,已经死了,也不晓得是谁丢的。”
能够扰乱嗅觉和视觉的影木枝,是遁藏凶悍野兽最便利的东西,如果薛念念是特地要来猎封兽,本来也想获得用这东西护身。可惜她只顾着找机遇经验初宁,倒是把这事给忘了,这会儿想起来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