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道:“东海向来仙灵泽厚,又有定海针加持,平常妖魔该当侵入不了才是。”
这话听着轻易,实际操纵起来却万分艰巨,小黄极力保持心无邪念,常常略不留意便又在心中运营下一步的行动,凡是她心机一动,魅叉的行动便会提上来。
不等她问出心中所虑,极容已给了她答复:“确是三公主不假。”
她俄然感觉本身,父亲,乃至全部昆仑,荣幸得有些过分。
她二人在水中斗剑,打得可谓难舍难分。小黄的剑术是阿爹手把手教的,学的是阿爹一贯萧洒剑风,她一女子使来,多少带点柔,后又经大哥极风点拨,掺出来飒劲,也算是自成一派,就如许,魅叉还能肖得极像。
是谁?
小黄提剑,刺、挑,一个侧躲,借势去格魅叉的招,被魅叉驾住,彼时两人挨得极近,两把剑身紧贴着划过,收回激越的铁器奏鸣声,小黄看着魅叉手中的银剑愣了愣,入迷间,一股浅淡的胭脂香气沁入她的鼻尖。
敖嫣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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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随在龙公主身后往水晶宫赶,一面走,一面惴惴不安地拉了拉极容的袖子。
她方才莫非是说错了甚么话么?
话音未落,撞见敖嫣投来的凄幽目光,小黄冷不丁打了个颤。
小黄后退一步,劈面的魅叉亦后退一步,两人行动、神态,绝无二致,乍看之下,仿佛镜像,有一刹时连小黄本身都不能分清了,而困扰她的,是为甚么这魅叉连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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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击胜利得过分轻易,小黄另有些恍忽,她凝神细视,只见魅叉身上,苍梧没入之处的侧边,有一柄雪亮的长剑斜斜刺出。
魅叉是被小黄同另一人一前一后刺穿的。
冗长的沉寂后,不知是谁转动了剑柄,“咔嚓”一声,在水入耳得格外清楚。
行至水晶宫,阿爹一行已等待在此,随在阿爹身侧的极焕见了小黄,上前将她拉着看来看去,“没伤着吧。”
小黄给他转得头晕晕的,拍开极焕的手道:“我没事,幸蒙三公主前来援救,叫我们摆脱一难……”
小黄小声问四哥:“他为何哭得如此悲伤?”
魅叉当然不会听她的,手揣入怀中,泼出一把胭脂。红色粉末洋洋洒洒,本就不甚腐败的水底愈发昏黄。
从敖嫣口中得知,东海水族魔化的事例,近几月来屡见不鲜,然已死魅叉诈尸倒是头一遭,诈了尸幻作东海公主的模样骗昆仑的来客,这魅叉生前不知如何,身后的胆量委实是大。
“极容,这么多年,本来一向是你在骗我!”
小黄在一片胭脂香里差点呛得背过气,耳边流水声愈发湍急,小黄晓得那魅叉趁机攻过来了,她稳住心神,手中苍梧急转,只听一阵利刃破骨之声,抬眼看时,苍梧已将那只魅叉刺了个对穿。
除却翠竹,四周还错落植了些文殊与优钵的花朵,也是如翠竹般养着,花朵珠粉淡白,高雅娟秀,乍看之下,倒像是昆仑的风景。
这花圃她幼时来过一次,时过境迁,此时的风景同她影象中的倒有很大的分歧。当年她来时,花圃以珊瑚为壁,种满了各式水莲花,珊瑚赤红如火,莲花洁白似雪,交叠相映非常都雅。
如许的感情,小黄不睬解,但她俄然怜悯起龙王来。在小黄的印象中,自打她记事起,昆仑高低都是一派敦睦的模样。昆仑在凡人的口耳相传中,被形貌成脱俗出尘的瑶池,但究竟上,昆仑的炊火味是极浓的,男耕女织,夫唱妇随,在昆仑是极其常见的气象,上至黄发下到垂髫,皆是怡然模样。她父亲极清当今掌管着昆仑,她从未见父亲以瞋目对待昆仑子民,亦未见昆仑呈现过甚么祸事叫父亲忧愁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