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炳御满身颤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张大少爷大怒,又喝道:“说,赈灾的粮食那边去了?”杨炳御还是不说话,只是盼着救星鲁王朱寿镛从速过来得救。张大少爷怒极反笑,奸笑说道:“好,不说是吧?没干系,本官此次带来的侍卫满是东厂的刑讯妙手,不怕你不开口!来人啊,给我摘去滋阳县令杨炳御的乌纱帽,剥去官服!”
“胡说八道,我抢甚么民女了?再说了,你是个甚么钦差,叫甚么名字?”朱以海傲慢的反问道。张大少爷更加傲慢的答道:“本官乃是奉旨出使江南筹款赈灾并监督赈粮发放的钦差大臣,姓张名好古,皇上圣旨,山东大小官员一应服从!来人啊,把这个调戏强抢民女的犯警皇亲拿下!”
“你这个朝廷命官的乌纱帽,早就被本官给摘了,现在不是了。至于能不能对你用刑,这可不由你说了算。”张大少爷奸笑两句,又转向跪在中间的滋阳哀鸿,大声叫道:“山东的父老乡亲们,俺张好古身为你们的同亲,明天来这里为你们主持公道,鞠问这个贪墨了你们拯救口粮的赃官——你们说,俺该不该对他用刑?”
“啊!”尖叫声中,张清韵头上的软帽被枪尖一挑,回声而落,满头的青丝也飘然洒落,共同上张清韵那张清秀得让民气动的美丽脸庞,那怕是瞎子都能认出她是女儿身了。看到这里,满场又是一阵颤动,很多人脱口叫道:“真标致!”那五王子则哈哈大笑,“公然是个娘们,长得还真不赖!”
“服从。”几十个伙夫欣喜若狂,一起冲到哀鸿步队中间大呼,“你们都听好了,鲁王府要在你们中间挑十个丫环,你们中间没有出嫁的黄花闺女,都站出来!”阿谁瘦子刀头叫得最为大声,“女人们,你们发财的机遇来了,快站出来,如果被五王子看中了,你们一家都能够吃香喝辣的了。”
“多谢钦差大人。”孙朝肃又檫了一把盗汗,光荣此次幸运保住了脑袋。但又在这个时候,滋阳县城里俄然又冲出一支马队,为首一人大声吼怒,“张好古,你好大的胆量,一个从六品的芝麻绿豆官,竟然敢抓孤的儿子!你明天不给孤一个交代,孤就要你都雅!”
粥棚很大,几十口的大铁锅在草棚里顺次排开,可同时发放赈粮的独一十个灶台,而在粥棚以外,有两百多名荷刀持枪的滋阳本地守军兵士保持挨次,但行动神态懒惰,一看就不象是耐久颠末练习的模样。为了制止引发思疑,张大少爷把张清韵和陈剑煌留在二十步外,本身背动手伶仃漫步畴昔,悄悄探视施粥环境——和哀鸿们说的一样,几十口大铁锅子里煮的满是灰黄色的麦壳碎屑(麸子)和灰红色的米糠,闻上去又酸又贵,也不晓得是不是从牲口棚里淘换出来的——就这,米糠麸皮粥都还是又清又稀,能够照见人的衣冠。
“微臣世封兖州鲁肃王朱寿镛第五子朱以海,叩见钦差大人。”那五王子勉强跪下,声音却甚是傲慢。张大少爷大怒喝道:“朱以海,杨炳御,你们好大的胆量,一个身为贵爵之子,却公开强抢民女;一个助纣为虐,却剥削贪墨赈灾粮食,导致哀鸿饿死无数!你们知罪吗?”
长喝声中,张大少爷抖开布包,暴露明黄剑穗的尚方宝剑捧在怀中,手捧钦差大印的张石头和宋献策保护摆布,在陈剑煌等东厂番役的簇拥中大步走向粥棚。而张清韵也乘着那五王子发楞的机遇,摆脱他的魔爪冲向张大少爷,藏到张大少爷背后尖声叫道:“张大哥,有淫贼非礼我!抓他,快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