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十眷恋地跟随他颈侧的温度,很诚笃地回:“才——”
她老诚恳实地躺着,一张脸小小的,灯光下,女子雪肌黑发,模样看着是说不出的灵巧和温馨。
一顿酒下来,许是氛围不错,不止伍斐,就连宋昀诃也喝多了。他搭着秦冬霖的肩,面色有些红,半醉半醒,模样是可贵的颓唐,说出来的话语,更像是某种悲从心起的哽咽:“你要照顾好小十。”
月色无声无息从半开的窗牖边溜进房间。
可她没有分开。
“每天在议政殿见,还不敷?”秦冬霖入坐,面不改色地将精美的酒杯往外挪了挪,话说得格外绝情:“不喝。”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番外明天那章就完了,但好多宝贝说有些不完美,我想了想,因而弥补了这一章。
湫十醒来时,内里天光大亮。她垂在床沿的手指动了动,服侍的女使立即屏住呼吸向前走了好几步,浅声道:“女人?”
闲坐一夜。天将明时,秦冬霖拥着她躺了一会,真的只是一会,待群山之巅升起第一缕霞光,他便定时展开眼,侧身亲了亲她热气蒸腾的耳背,哑声道:“忙完本日,接下来半月都空下来陪你。”
一句话,他反几次复说了五六遍,翻来覆去,颠三倒四。
宋湫十这一睡, 就是很多天。
劫后余生,被她救下的天兵将留影珠中程翌的地点所为一传十,十传百地带到了六界各地。
湫十长睫动了动,半晌,道:“对不起。”
震惊六界的自爆一事, 跟着昔日主城女人的呈现而垂垂停歇下来。
接连很多天, 各界各族茶余饭后的议论工具都是那位能洗涤肮脏蛊雨的鲛鱼公主。
说罢,他轻手重脚下榻,未几时,外间传来轻而低的问安声。
无人应对,屋内还是一片沉寂。
四目相对间,男人那双与湫十有两分类似的眼睛,将她重新到尾,仔细心细地看了一遍,而后,喉结微微转动了半圈。
血浓于水,宋昀诃对这个mm,是找不到话说的至心疼爱。幼年时,乃至因为宋湫十跟秦冬霖干系更好而冷静皱眉过很多次。
那“啪”的一声,听着清脆,可在宋湫十眼里,确切算不上打,那只是一种下认识的风俗。
一日恨不得来三十次的宋昀诃一样魂不守舍。
他会待她,百般,万般好。
伍斐高低打量他一眼,啥话没说,先将一杯烈酒推到他跟前,才道:“大忙人又来迟了,我们几个想见一见你,可算是难上加难。”
何为心如刀绞,这就是。
秦冬霖堕魔那天,剑心全碎,他半跪在密室的地上,大半身躯都隐没在黑暗中,眼睑低垂,看不清神情。扶着墙起来时,手背青筋叠起,对着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
汲星洲:???
“行,我们魔君大人现在是一不沾酒二不沾人,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清冷自律,谁都劝不来。”伍叡拍了下堂兄的肩,又看向秦冬霖,问:“如何没将湫十女人带出来。”
秦冬霖从议政殿回到院里,决计在廊檐下停顿半晌,敛去一身霜雪寒气。
阳光在空中上撒下一层碎金,秦冬霖坐在石桌边听长廷汇报流岐山近期或大或小的事件,听着听着,眼神就不自发往东边的长廊边飘。长廷一看,了然,没过量久便见机地起成分开。
连着唤了几声,湫十展开了眼。
那调子,如何听都带着委曲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