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厅堂当中,陆承启把国子监的见闻一说,杨太师沉吟半晌,说道:“陛下所虑,老朽觉得,是否小题大做?”
八坏家业。赌场银钱,赢者耗散一空,全无实惠;输家毫厘不让,逼勒清还。输极心忙,妻女服饰,转眼即去;亲朋财物,动手成灰;多方诱骗,渐成窃盗,向来有打赌盗贼之称,良非虚语。
陆承启诚心肠说道:“教员,朕说了这么多,就是但愿你能正视这些奇技淫巧,朕把它们称之为科学之道。朕欲建立一所综合学府,谓之大学,想让你老阐扬余热,担负校长。”
陆承启余怒未消,心道:“这就是所谓的最高学府吗?脑筋生硬,食古不化,误人后辈!那些国子监出来的,又有几人能做成大事?罢了,看来那件事,还是要尽早实施了。”
杨太师感慨道:“没有了尔虞我诈,老朽舒心很多啊!”
提及此事,王子傅一脸愤然:“陛下,此乃有感冒化!国子监生,原应为国读书,却受人勾引,与人相赌,大违君子之道。老朽翻遍圣贤书,觉得赌有十三害,陛下请听:
二坏家教。父母爱子建立,丁宁警告,志何必也!为人子者,不能承命养志,并且假捏事端,眠宿打赌,作此轻贱之事,不知觉悟,良可痛掉!故为子之道,凡事要视于无形,听于无声,若乃于父母教诲谆谆,全不悛改,背亲之训,不孝之罪,又孰甚焉!
陆承启见他一把年纪,也不好发兵问罪,唯有说道:“王夫之,朕听闻国子监生被狠狠惩戒了一番,可有此事?”
十坏信义。好赌之人,机变百出,非论事之大小缓急,随口支吾,全无实意,以子虚为饮食,以哄脱作生涯,统统言行,虽老婆亦不信赖。夫人至老婆不信赖,是枉着人皮,尚可谓之人乎?他日虽有真正要紧之事,呕肝沥血之言,谁复书之!
说罢,陆承启拂袖而去。王子傅愣在那边,他那塞满典范的脑袋,实在想不通为甚么先前谈得好好的陆承启,会俄然间勃然大怒。现在,司业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夫子,若我是你,就告老回籍了。当今圣上大志壮志,岂是你这等墨客能明白的?”
说罢,也分开了国子监,余下王子傅如有所思的愣在那边。
蹴鞠风暴愈演愈烈,让本来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国子监生员都参与了出去。这一行动,本来无伤风雅,但在国子监祭酒老夫子王子傅的眼中,这就是有感冒化的事情了,大肆惩戒了逃学去看球赛的五六名国子监以后,事情也传到了陆承启的耳中。
九坏身命。打赌场中,大半系凶顽乖戾之辈,盗贼剪拐之流,输则己不悦,赢则他不平,必将争斗吵架,损衣伤体,若与盗贼为伙,或被当场同获,或遭他日指扳。囚杆夹拶,身命难保。即或衣冠士类,不至若此,而究年累月,暗耗精力,受冻忍饥,积伤肌髓,轻则致疾,重则丧身。
十二坏家声。收场之辈,均部属贱;嗜赌之子,不过污贱。旁人见之必暗指曰:此某子也,某孙也。门楣废弛至此,毕竟祖父有何隐恶乃至孽报是生既招世人鄙贱,身后何颜见祖宗于泉下?
三坏后辈。大凡开赌好赌之家,后辈习觉得常。此中流弊无所不有,虽欲禁之,不成得也。故开赌好赌之后辈,未有不打赌者,常日之习使然也。夫既习以打赌,又焉望后辈之向上乎且好赌之人,未有不贪酒肉而怠行业,故即其居室当中,灰尘堆积,椅桌倾斜,毫不清算。抽头赢钱,尽数吃喝,吃之既惯,今后输去,难过平淡,便不顾其廉耻,不恤其礼义,邪说污行,无所不为,男为盗,女为娼,不能免矣,戒之!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