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是兵戈不要命的黄闯子也惶恐起来,想想李国辅和郑鸿逵的成分职位,再看看教场中的朱由崧,黄得功感到后脊骨直冒冷气,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不是朱参戎吗?”
见黄得功沉默了半天,那张脸阴晴不定,马得功又道:“侯爷,恕鄙人大胆直言。当明天子无道哇,不说侯爷有拥立之功,战李闯,讨伐张献忠,您多大的功绩?眼下您又何过之有?就因为您是马总督的旧部下,就筹算诛连于您吗?如此昏聩之辈,我们保他何来?以鄙人之见干脆宰了这些奸佞小人,投奔潞王算了。”
黄得功固然飞扬放肆,偶然匪气实足,但脑筋里向来没有过“造反”二字,是以黄得功摇了点头,“不成莽撞,容本爵再思忖一二,现在是比武,你了局不动声色把此人拿下,本爵自有筹算。”
黄得功内心像开了锅一样不平静了,越想越感觉马得功的话有理,幸亏明天皇上没有来,不然以他刚才的放肆和部下的行动,他这个靖国公就大难临头了,但是明天这些人一个也不能放走,本爵非要审清问明这些人装神弄鬼到底干甚么来了,皇上龙意究竟安在。
看出端倪以后,马得功吓了一跳了,再看朱由崧这张脸威武不凡,二目亮若星斗,这个鼻子这个眼,这张嘴巴这张脸,太像一小我了,但如何能够?
马得功现任滁州马步军统领,此人能占有如此高位,跨马征杀罕逢敌手只是一方面,只一方面他历官多年,目光油滑,长于投机追求,是以在黄得功部下的混得风生水起。
此时的他已经气坏了,本来他与田雄莫逆之交,田雄被杀他当然不忿,他感觉明天他们侯爷太脆弱了,别说是天使官钦差大臣,就是皇上来了这事也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马得功当然识得龙颜,当初随他们侯爷带兵把朱由崧从仪真接到南京,这张脸他印象太深了,固然身材不像,从福王监国再到帝王,那躯体多伟岸呀,面前的这员年青的参将细腰窄臂,身材均匀,但人的五官有长得这么像的吗,必然是他!
“……”
马得功道:“侯爷,此人必然不是陛下,只不太长得酷似罢了,以陛下之高贵如何能够这副打扮屈身到滁州呢,这最多是陛下犒赏了御剑的一个宠臣,不过明天的事过分蹊跷,下官觉得这是陛下要对侯爷倒霉了,朝廷承诺给我们粮给我们饷本来都是假的,这是稳军计,面前这都是厂卫的人,很较着是发兵问罪来了。”
但是不怕没功德就怕没好人,这时身边的马得功鬼鬼祟祟地了凑过来了。
听这话黄得功更懵了,大明朝三百年,厂卫无处不在,士学绅商,提起厂卫无稳定色,不管你是勋戚权贵,还是帝师宦臣,如果被厂卫盯上了,准得不利,想到那些诏监狱酷刑,出来的不乏硬汉,但出来的多数是冤魂,是以朝臣大家自危,君臣离心离德。
“啊他这个……”黄得功被朱由崧问得张口结舌。
固然是夜间,但那么多火把照亮,细心看也能得清楚,当黄得功的目光落到朱由崧的脸上又落到他奇特的佩剑上,黄得功大骇,这不是陛下吗?我说如何看此人这么眼熟呢?
是以朱由崧以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态势对黄得功振振有词:“大帅言之差矣,方才大师有目共睹,鄙人与田雄比武高低早见分晓,本参底子没伤其毫发,已经遵循了比武的端方。但是此贼不平,不平再战亦无不成,但此贼恼羞成怒,暗中动手筹算置本参与死地,其狼辣残暴竟至于斯,这可就不是比武了,且非论其袭杀钦差之罪,单说这一点他是不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