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弘遇从马车里伸出头,冲着方原说,“方总旗,我要入滋阳县城拜见鲁王殿下,就不住驿站了,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田弘遇此行江南,单是随行的银子就带了五大箱子,需两辆牛车专门拉送,也大大影响了行进的速率。
秦展俄然前来,必定是有要事奉告,方原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低头品了一口茶,“老四,说吧!”
驿丞唉声感喟的说,“方爷有所不知,数年前,山东布政司三府都被南下的后金鞑子洗劫一空,总兵、知府尽数战死。杀了这五十余后金鞑子倒是轻易,如果引来数千,乃至数万后金鞑子的猖獗抨击,对兖州来讲就是没顶之灾啊!这些鞑子抢够了也就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他既不肯去宦海的应酬,田弘遇也不强求,随身带着这么多银子去拜见鲁王殿下也过分张扬,便慎重的交代说,“我在滋阳县城逗留三日,随行的银子就有劳方总旗严加保护。”
方原没想到刚到山东,没碰到流寇前来谋事,却赶上了前来劫掠的满清军,望着驿丞问,“后金鞑子来了多少人?”
兖州府滋阳县
接下来,方原这一行锦衣卫是跟着驿站的人一齐逃,还是迎战满清鞑子呢?!
秦展瞧了瞧身后无人,关上木门,抬高声儿说,“国丈爷那几个箱子不对劲,我搬运过的银子也不在少数,银子绝没有这么重,我估计箱子里的是金子。”
秦展与他是心有灵犀,顺着他的话持续说,“头儿,我瞧着就是在转移产业,他是想将家底从都城转到江南。”
一行人来到离滋阳城八十里的驿站,驿丞恭恭敬敬的候立在马车前,筹办驱逐国戚田弘遇的入驻。
驿丞哭笑不得的说,“方爷,你是都城来的爷,没见地过后金鞑子的短长!兖州府卫所,另有鲁王的亲军躲都躲不及,巴不得立即送走这些瘟神离境,谁敢去剿除?”
秦展则批示着将载了银子的牛车拉进驿馆,余下的二十骑锦衣卫也安排安妥留宿。
秦展摸索着问,“田弘遇是国丈,他都在筹办后路,要不我们回了都城,也做好流亡南边的筹办?”
“满清又来侵袭兖州了?”
三十个锦衣卫同一身着青色长袍,束腰束发,腰佩长刀,肩挎两支长形鸟铳,马鞍的两侧,还别离挂着两支三眼神铳。
山东兖州府是明末流寇扰乱的重灾区,不但要面对流寇的骚扰,还要面对小队后金军渡海的侵袭。
他目送田弘遇的马车,另有十骑锦衣卫拜别,消逝在平原的绝顶,便跟着驿丞进了驿馆。
时价山东流寇李青山之乱方才安定,兖州境内是百业残落,民不聊生,赤地千里,比之都城的富庶实有天壤之别。
自齐王因靖难之役被剥去了封地,去了国号后,鲁王朱以派是明朝在山东地界独一的藩王权势。
自毛文龙被袁崇焕处身后,皮岛诸将如孔有德、耿仲明带着舰队、水军投奔后金,以后全部山东半岛便成了后金军渡海侵袭的首要目标。
木门的声儿响起,身后秦展的声儿传来,“头儿,我发明一个非常环境。”
在明朝,金、银的比例是一比五摆布,如果四万两金子,那就是三十万两银子,采买美人绝花不了这么多金子。
秦展低声问,“头儿,我们是不是也该筹办筹办了?”
方原双手止了捏揉,也不昂首看他一眼,“我孤家寡人一个,就靠着朝廷的俸禄过日子,也没甚么产业可运。”
崇祯在皇宫例行俭仆已到抠门的境地,连他自个儿的龙袍也是缝补缀补后多次穿戴,后宫以周皇后,田贵妃为首的诸妃也素有俭仆之名,乃嫡亲身洗衣,补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