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贵妃暗自考虑,父女间令方原一个外人前去问话,倒是于礼分歧。但她此时现在对父亲田弘遇的行动已是绝望透顶,更想晓得田弘碰到底打着甚么算盘,是否会风险她的两个小皇子的安然,她亲身去问,远不如令身为锦衣卫的方原前去,更能套出田弘遇的内心话儿。
方原到了田贵妃的贵床前一丈处立足,拱手施礼说,“锦衣卫总旗方原拜见贵妃娘娘。”
曹化淳开口安抚她说,“娘娘,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田贵妃阴沉的声儿传来,“只要你有真凭实据,我立即去陛下前替你讨情,令陛下访问你,容你劈面辩白。”
布帘外的方原能了解田贵妃此时万念俱灰的表情,她人还活着,她的亲生父亲却早已将她当作了死人。
“对了!只要这个别例能找到真凭实据!”
曹化淳老脸微微抽动,轻叹了口气,毕竟田贵妃也是他亲眼看着嫁入信王府,一步步从一个天真天真的江南闺秀变成了信王的侧妃,直到本日的田贵妃。
以田弘遇的谨慎,就是叫了他在崇祯、田贵妃前劈面对证,他也会咬死不承认,还不会暴露涓滴的蛛丝马迹。
以田弘遇长年混迹宦海的老奸大奸,如何能找到真凭实据?除非是抄了他的家,估计能抄出很多的金银珠宝。但这个别例面前倒是胡想,真正被抄了家,还抄出了真金白银的是他方原,而不是田弘遇。
田弘遇之以是不奉告田贵妃真相,是因为以田贵妃的性子,毫不会同意他的临阵背叛,去与周皇后一方的东林党合作。
而锦衣卫之以是置身事外,也是因为此次外廷的守势咄咄逼人,又被田弘遇、东林党捉着难以洗刷的把柄,便决定舍卒保帅,捐躯方原这个小棋子,换来安然抽身。
人,临终前的绝望,莫过于此。
曹化淳顿了顿,又说,“周后,另有国丈周奎,素与东林党,另有东林党推举的首辅周延儒附近,你在江南这么一闹腾,东林党恨不得将你拔之而后快,周后岂会替你讨情?反而是田弘遇、田贵妃与内廷熟悉,却未曾想田弘遇竟俄然与东林党勾搭成奸,借机打击内廷司礼监和锦衣卫。”
方原这才恍然大悟,今次的事件,大要上是本身与田弘遇的私家恩仇,背后里还是内廷、外廷的争斗,两边都在借此次事件明争暗斗。
“咳咳咳!”
田贵妃的寝宫,香风环绕里间杂着药汤的味儿,看来这个田贵妃已是卧病在床久矣。
方原照实的禀报说,“是!今次田国丈带去江南的,起码有4、五万两金子,另有未点清数量标珠宝,其他的家财有多少在都城,还是未知之数。”
曹化淳双眼微眯,正容说,“我是瞧着周后、田贵妃嫁给陛下的,这么多年,这两人的脾气我已看得透了。田贵妃虽恃宠而骄,但倒是脾气中人,口直心快,重情好义;周后看似贤惠,却总有种令我想敬而远之的阴冷。老翁我宁肯与田贵妃打交道,也好畴昔向周后讨情。”
方原又沉声应了,“是!田国丈还想费钱打通江南东林党的钱谦益等人,以作为在江南的安身之地。”
曹化淳是面露忧色,既然田贵妃情愿寻觅真凭实据,起码证明她是真的对父亲田弘遇今次的行动是绝望透顶。
他这话已是极其直白,就是指明田弘遇以为田贵妃已命不久矣,以是才未奉告她真相,和一个将死之人有甚么可说的呢?
田贵妃听了气得浑身颤抖,不住的咳嗽,“胡说八道!含血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