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在内心已宽恕了他的极刑,缓缓的说,“张行成,念在你是被勒迫的从犯,杖责就免了,你将勾搭田弘遇的罪过照实的写成罪行,由我上报陛下,交由陛下发落。”
秦展也趁机奉迎说,“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头儿如何都不会有事儿,今后就跟着头儿混了,怕个鸟啊!哎哟!”
死光临头,李达被踢得杀猪一样的大呼告饶,“我就是狗,一条瞎了眼的死狗,请四爷爷饶命啊!”
老二这个名号实在不雅,方原立即改口成了老三。
景杰冲二人拱拳施礼,“老迈,四弟。”
方原稍稍收了心神,冲着二人挂上了光辉的笑容,“你们莫要再争,此后大师都是兄弟。老四,景杰比你大些,他就是老二,哦,不,老三。”
方原的目光落在张行成的身上,李达是铁定活不了了,但有张行成这个千户的招认也是一样,“张行成,你勾搭国戚田弘遇,可知罪?!”
过了半个时候,千户张行成,百户李达被锦衣卫带了上来,以他们的级别,明显还没获得崇祯天子的手诏,见方原端端的坐在诏狱正中的椅子上,身后十来个锦衣卫严阵以待,两人是面面相觑。
本该是被告的田弘遇瞬息间就成结案犯,张行成听了浑身一颤,直直的望着方原,这个打击来得太俄然,吓得他是呆若木鸡。
方原将骆养性的令牌在二人面前一亮,嘲笑着说,“张行成,李达,今次我是奉圣命升任锦衣卫百户,专职来审理国戚田弘遇贪赃枉法,娇纵乱纪一案。”
景杰面不动容的说,“以牙还牙便行,我们一人挨了五十杖责,打他一百杖,能活着算他命大,活不了那也与人无尤。”
方原大笑着说,“本日是大喜的日子,那些倒霉的话儿,倒霉的人就不说了,我们去教坊司,统统花消算我头上。”
秦展被他不冷不热的调侃,没好气的回敬说,“景杰,你少给我装,在诏狱里,你不比我更恨得咬牙切齿?现在在头儿面前装好人,装鸡毛装。”
秦展被降到了景杰以后,当了老四,失声说,“这,头儿,结拜的事,不能依着春秋来吧!”
方原令锦衣卫将他带下去,关进诏狱,等待惩办。
方原晓得如果由秦展来打,杖杖落在实处,李达是十之八九就没命了,但这也是李达自作自受,看不清风向,又没有背景,还敢将事儿做绝了,死就死了吧!
方原虽有崇祯在身后撑腰,但新官上任,凡事还是要按着端方来,滥用暴行既不能服众,也不是他的气势,“就依景杰的吧!来人!将李达拖下去杖责一百。”
方原想起二人雪中送炭的兄弟之情,打动得鼻子一酸,亲身上前替他们开了桎梏,又不顾二人身上的恶臭,紧紧的和二人搂了,“好兄弟,没事了,统统已雨过晴和。”
他直言祸首祸首就是国丈田弘遇,要算账就该找田弘遇算账。
只要等明日先去田府会一会田弘遇再说了。
有此一丝余地,就罪不该死。
秦展和三个锦衣卫押着李达下去杖责了,刑室那方传来李达杀猪似的叫唤声。
方原不置可否,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秦展去折腾了。
秦展忙说,“想,想,罢了,罢了,老四就老四吧!头儿,三哥,我认了。”
方原见二人嘴唇干枯,披头披发,忙令锦衣卫领着二人下去梳洗清算,便端端的坐在大堂的大椅上,等待措置张行成、李达。
他大声冷喝说,“景杰,老四,你们出来。”
张行成听了是浑身发颤,不知等候本身的,是不是同一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