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和颜悦色的道,“王爷,如果没备好说辞,就随口说几句吧!”
朱慈焕嘴唇颤抖不止,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早吓得软倒在地,颤声说道,“教员,我,不敢当这个没有实权的傀儡天子,傀儡天子就是坐在火山口上,没一个能善终的啊!教员不称帝,不杀我,教员的先人也会称帝,也会杀我!”
不管在内阁、六部,还是在玄甲军中,方原的威望几近达到了顶点,朱慈焕的这个监国亲王就是个纯酱油。跟着他年纪渐渐增大,另有一年就到了二十岁,成人加冠的春秋,他对教员方原的顾忌就更加的加深。
他远眺火线划一的玄甲军军容,淡淡的说道,“王爷,我是你的教员,更与田贵妃有血书盟誓,毫不相负,你就这么怕我?!”
朱慈焕前来凤阳之前,当然是筹办了如何发言的,乃至早已倒背如流。但,方原不给他这个机遇,他岂敢开口?
朱慈焕颤声说道,“不,不,教员,是我无德无能,哪有监国的资格?我想带头恭迎教员称帝,然后发兵北伐,一统天下!”
只要朱慈焕坐上了这个傀儡亲王,乃至傀儡天子,将来就是风头不对劲,想禅让皇位给方原,那也是凶多吉少。
方原侧头冷冷的望着他,盯得贰内心寒意陡生,如同坠入冰窟,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王爷,我再说一次,我毫不会称帝。大明将来的天子,是你!”
他的内心是波澜起伏,再不知谁对谁错,孰是孰非,支支吾吾的说,“教员,你真的不会篡位,真的不会杀我?!”
朱慈焕被他一碰,吓得浑身一颤,几近要站立不稳。
“商纣王,有没有实权,成果自焚而亡;周幽王,有没有实权,成果就被犬戎给宰了;秦王子婴,有没有实权,成果被项羽正法;隋炀帝杨广,有没有实权,被背叛绞首;徽钦二宗,有没有实权,被金人捉去了北方;本朝建文帝,有没有实权,成果存亡不明;另有,陛下有没有实权,为甚么大明江山会走到本日?王爷,还需求我再举例?!”
但朱慈焕的要求,方原却不能不承诺,不结这门婚事,朱慈焕估计又会疑神疑鬼,睡不着觉。
何况,凤阳乃是大明龙兴之地,方原迁都到这里,就是以太祖天子朱元璋自比。再加上充耳不断的万岁之声,方原的称帝之心已是昭然若揭。朱慈焕岂能不心有顾忌,内心是怕极了身为教员的方原。
这和朱慈焕的权力欲望无关,他向来不敢期望能从方原手中争夺权力,那几近是痴心妄图。但,统统却和他身家性命有关。他就是个半傀儡的监国亲王,将来也必定是半傀儡的天子,这么个角色,是真的坐在风头浪尖上。
方原怔怔的凝睇着他,缓缓的缩回击儿,令马夫抬高马车返城的速率,节制在两刻钟以内。
朱慈焕游移的问道,“教员,到手的权力,你真的会交出来?!”
唉!难怪当代帝王要多子多女,只要想拉拢谁,直接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扔出去,两边就是一家亲,你好我好大师好。
阅兵的马车走到绝顶,遵循法度,会再次返回凤阳城门,此次阅兵便算是结束。
“虚君实相,摄政王府确切管束、制衡了皇权,但也是替皇权挡了枪林弹雨。王爷看一看与大明一水之隔的日本国,日本天皇就是幕府将军的傀儡,但天皇一系传了几十代,倒是安然无事,活得有滋有味;反倒是把握了实权的幕府将军换了一波又一波,没有一波能获得善终的。我们抛开面前的蝇头小利,从几百年,一千年的汗青来看,王爷是宁肯先人当天皇,还是当幕府将军呢?!莫非王爷就想具有几十年,一百年的权力,然后就全族被屠,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