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环顾一周,冷冷的说,“好,我问诸位多少银子够花,诸位就来和我抱怨,我本日就给诸位齐截条底线。一亩地,按明律,应当征收多少粮食的田赋?”
“就是先贤廉洁如水的海瑞,不也还养了两、三个小妾,靠那点官员的月薪能养得起两、三个小妾?方巡抚,再如何肃贪,总该要讲点情面,不能断了官员统统的路吧!”
方原厉声说,“收30斤粮食,沿途耗损了70斤?!你们真当本巡抚是傻子了?”
方原不置可否的望着知府陈洪谧说,“陈知府,这些日子竟然没有一封你的赞扬,看来你还算是个清官,如何是你来领头反对?”
陈洪谧是行的正坐的直,没有多少把柄,也就不怕方原究查,直言说,“方巡抚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以巡抚、锦衣卫千户的薪水,恐怕是住不起沧浪亭,也请不起几十个男仆女婢,更不敢花一千两买一个牙行的小瘦马吧!”
陈洪谧说道,“说廉洁,必定是比不上海瑞的。但,我也不是罔顾民生,见钱就收的。”
世人是七嘴八舌的围着方原煽情抱怨。
这才是为甚么会呈现之前的姑苏府民乱,而朱元璋反腐,却越反越腐的启事。
除非方原是筹算过苦行僧的日子,不然绝然没法在品德制高点上压抑这帮官员。
众官员又是七嘴八舌的起哄起来,有十几人更是脱了官帽,便要致仕拜别。
陈洪谧这番话算是掏了内心话,起码是情愿和方原讲理,并非一味的冲突。
方原的这话是完整触及了官员们的好处,知府陈洪谧带头出来辩驳说,“不成!方巡抚,你这也过分儿戏!”
方原见他使完了拖字诀,又开端使推字诀,推委出松江府来当挡箭牌,猛地一拍桌子,怒而起家说,“陈知府,谁令你们姑苏府富甲天下,赋税占了天下的一成?!我就是要在姑苏府打造出一个鼎新的模型,然后推行到南京四府。松江府那边不过是早一步迟一步罢了。”
他冷冷的一笑打断了众官员的抱怨,“朝廷给你们每人装备免费的府邸、马车、杂役,十亩、二十亩数量不等、免赋的耕地,另有平常百姓五倍的月薪,你们还嫌不敷花,要多少才够花呢?!”
他望了望方原,又涓滴不让的说,“方巡抚,姑苏府的富商个个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而官员每月的俸禄就只够养家敷口。官员也是人,搞一点外水补助助补家用,也是天经地义的吧!总不能乡绅、富商个个肥得流油,朝廷的官员个个却穷得像要饭的乞丐!”
肃贪,是个古今中外都会道对的困难,毫不是方原坐这里拍屁股,或是纯武力弹压能处理的。
“若巡抚大人真这么不近情面,那就没得谈了,我还是持续乞遁辞病。”
“方巡抚,你就是逼死了我们,再换一批人上来,就不贪了?还不是还是的贪。”
当然,这事儿本身和沧浪亭,小苑毫无干系,就是将方原和大清官海瑞换个位子,这帮人也会和海瑞喧华,谁让你海瑞养了两、三个小妾,你就能养如花似玉的小妾,让大伙只能搂着黄脸婆?
秦展得令,立即令几十个锦衣卫将府衙大门关了,杂役、衙役都尽数清退。
方原反问说,“官府层层分摊以后,有多少斤?”
方原打心眼里是想让他们立即滚蛋的,但,他们一走,本年的秋粮该如何征收?如何和本地的士绅、乡绅打交道?总不能派锦衣卫挨家挨户的去找农夫要粮食吧!
陈洪谧说,“加上加派的三饷,30斤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