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回门,长生醉,与公格练,始悟公技精绝。前番得妻,乃公成全也。
音因始发愤,有未信鸟道不能越语,事在前传。
音曰:“祖志即吾志也,一十二年,未敢有易。”
音离寨日,公送之抵山神嘴,视音下,雏影雄崖,几不成自恃。
乡以公怠,开批斗会责之。
皮公田,阿音启公,公送稻种,并使子媳峒人助耕。
皮公亦感佩,其决意与音进退,乃至此始。
公拥之泣:“吾误吾孙矣!”
对神位跪枯夜,至旦,召音曰:“使囡能以学脱樊笼,祖无怨。勿以幼志为绊,但有阔别之机,慎宜惜之。”
皮公立基金会,公稔识蜀山,与之同考,于苦人窝得紫猇。
闻传,环球殊哗,中科院集小组,议立庇护区事。
及返寨,外示淡然,峒人殊觉得忍,皆以公欲男孙,而待音薄。
或谓:“性简而直,诲贻子孙,非独言传,亦以身教,故可佩佩。然至遇皮公始得振,设非有遇,终无所获。则悬天寨之兴,非偶尔哉?”
民国间,诸匪占有,公父携刃械来往诸寨间,得号“悬天鹞子”,多与匪交,至论昆仲。
公大乐,是夜即以女妻之。
公知之,以长生汉人,设阵,谓之曰:“豪杰虎女,不得烦伺麂麋。欲得吾女,先入吾阵。”
即长,父没,峒人共推公,立为主。
公为寨童肄业事,入红水府,求纳峒生,不受。
公望素著,允直,侗人多赖之,如是教唆,悉听无疑。峒务诸事谐顺,而无劳音及皮公。
院士来察,公为导,夜寂闲谈,知苗峒有山规,细问其详,大惊:“未意庇护区早立千载。紫猇得存,岂唯天幸,殊赖人力哉!”
乃求得。公因而口述,授皮公,记之以献。
李家沟何长生,猎户也,偶至寨后深林,为蛇所伤。
然皮公另有诸业,寨务实以公为主。
诸匪皆笑,李二毛子独爱其智。
二传授以公为友,爱重之,实心为运营。另辟金花茶,天麻为业。皮公召众培养,资以补助。
长生由是德公,以父待之,终不有违。
农大人每至寨,皆公亲接,即宿公家,款伺周翔。
闲搜蒿蓬,集鸟卵,育之及壮,放释山林。
亦收诸匪赃私,货以分红。侗寨赖公父得活,诸匪亦赖公父得存,为相生也。
公举筒立尽,李二毛子方讶其壮,旋呕,实未足饮。
公育石亢,犹精,擅胜专才。
皮公乃租侗寨田林,延农大传授,考查地盘,量计,测为富硒宝地,稻价益昂。
音家始富,公乃弃己田为池,育皮公所赠稻花鱼苗,年分侗人之田,以益众产。
事谐,返告,公喜甚,与皮公痛饮达旦,共醉于室。
长生习五通拳,亦悍,鼓勇而进,得入闺闼。
然欲求穷竭,虽孕幼皆杀之,忤山规,公大不豫。
公女救之,因定情,合期私会。
峒猎有山规,故千年寻狩,而鸟兽不断。
人畏其途若蛇蝎,而公父故无恙。
而终夜长起盘桓,殊不安席,嗟吁很久,已见天光。
及返,闻音诵书声,喟叹再三,呼音曰:“欲脱寨贫,必得学。然今黔州退路已绝,囡纵灵慧,奈天险何?”
《李氏宗史•苗侗篇•育公传》
二子曰:“公短于开辟,寂静守成,殊非治才。以自无学,则以学必为离贫之道,亦殊不智。然直旷任侠,性急公难,允而忘我,贫而有守。其不待学而后知,是为至德天成者矣。”
公少即壮,从父习内家苗拳,飞灵精捷。度山越水,似步闲庭。
牵手谆谆,殊小意,唯恐皮公负音,使音不乐。
公始识皮公之能,益赖重之,峒人亦以皮公为家人,殊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