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杨琼毫无内力,又身怀六甲,那里有半分力量,但是目睹着剑尖要触到沈碧秋的心口,他的胸前亦随之一阵抽痛,好像刀绞,一顷刻,乍闻本身有孕的惊诧、气愤、惶恐、悲伤十足抛到了九霄云外,眼里内心只剩下了沈碧秋一人罢了。杨琼见本身拉不住他,便咬牙将本身向沈碧秋的怀中送去,竟是要用本身的血肉之躯去挡下沈碧秋的自残。
沈碧秋来回踱了几步,喃喃道:“但是如果现在干休,只怕将来杨琼规复心智,我之前的绸缪便要功亏一篑了。”他缓缓搓动手,低声道,“一个不听话的杨琼才是最大的威胁。从明日起,你持续给杨琼少量服食蛊毒和忘忧。”他握紧了拳,缓声道,“事到本日,已再无转头之路了。”
杨琼闭着眼,摇了点头,道:“给我留点颜面……阿秋……出去……我不想任何人见到我眼下这幅鬼模样……”
沈碧秋面沉似水,快步走在回廊间,江不足亦步亦趋地跟从在他的身后,待走到穿堂之角,沈碧秋终究停下了法度,靠着雕栏,凝眉而立,抿唇不语。江不足徐行走了过来,在沈碧秋的身后站定,道:“至公子莫非真的要部属去配打胎之药?”
杨琼抬开端,张大了嘴,仿佛想嘶声喊叫,倒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脸上的神采极其渗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是喃喃道:“我向来只信赖你,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字字当真……”他狠狠捶打着床榻,嘶声道,“但是……我现在变成这个模样……你教我如何再面对你?你教我如何信你!!”他挥了挥手,背过身去,“走罢!你走罢!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杨琼终究转过甚来,却不看沈碧秋,只是端起了药碗,毫不踌躇地一饮而尽。那药的味道甚重,杨琼只感觉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作呕,下/身也随之传来一阵胀痛。他不疑有它,颤动手抓住沈碧秋的衣衿,低低道:“扶我……去榻上……”
杨琼紧抿着唇,痛苦地摇了点头:“天意怎会如此戏弄我?”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决不能怀着这个怪胎,沦为世人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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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秋紧紧搂住他,低声道:“子修,你要信我,我毫未曾骗过你。我待你之心,可鉴日月。我亦不晓得你为何会有孕在身,或许……”他盯着杨琼的眼睛,“或许这统统都是天意,是天意让你有了我的骨肉……”
沈碧秋的手渐渐收紧,死命拽着杨琼的衣服,仿佛在死力禁止着情感。终究,杨琼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本身的脸颊上,展开眼,公然瞥见沈碧秋的眼中竟缓缓滴下泪来。杨琼低低叹了口气:“阿秋,你哭甚么?”
江不足道:“至公子所求甚多,只怕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琼也不睬会他,两人如此沉默了好久,终究还是沈碧秋先开口道:“子修,这是妇人的打胎之药。我恐你体质特别,故而又命人加大了些剂量,只是虎狼之药毕竟是伤身,你……”他顿了顿,低声道,“子修,你还是要一意孤行么?”
听得房内有异动,站在门外的江不足闻声出去,见状仓猝上前与沈碧秋一道将杨琼重新按倒在床榻上,口中亦道:“请殿下保重贵体,切莫冲动。”
沈碧秋负手上前了两步,沉吟道:“杨琼现在的反应这般狠恶,若逼得太紧,只怕会做出极度之事,倒不如先顺了他的意。”他拍了拍江不足的肩膀,抿唇一笑,“江先生之言甚得我心。公然普天之下,能与我心气相投的,唯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