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又是一笑:“鄙人前半辈子走街串巷,虽不甚精通柳庄之术,但麻衣相法也是略懂一二的。兄弟你一表人才,龙准凤目,乃朱紫之相,将来必然是人中龙凤。”他身子朝何晏之凑了过来,嘻嘻笑道,“小可林万田,但不知兄弟名讳?我们亦算是磨难之交,将来若能逃离此地,苟繁华,莫相忘啊。”
何晏之只是笑了笑,柔声道:“天无绝人之路,等天亮了我们再想体例。”
那中年男人会心道:“兄弟,你是说我们碰到了鬼打墙么?”
林万田摆了摆手:“鄙人毫不会看错。”他非常对劲地点头晃脑道,“想当年在徐州,大师尊我为林半仙。”说着,却叹了一口气,“真是时运不济,我若不是为了妄图一点赏钱,在锦州城外多呆了一日,便不会遭此无妄之灾啊,真是时也!运也!命也!”
林万田喃喃道:“鬼打墙,绝对是鬼打墙。”他俄然惊骇起来,“这山洞当中本来就是赫连部落先王的墓穴,莫非说真是鬼怪在捣蛋么?”
林万田道:“小哥你好生无礼,看相的怎就是骗子了?”
君嘉树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伸手紧紧抓着何晏之的衣袖:“大哥,我们真的走不出去么?”
君嘉树微微皱眉:“大哥,你是说谁?”
三人第二日醒来,已经饥肠辘辘,但是这山野之间竟看不到一只活物,实在有些毛骨悚然。他们便摘了些鲜嫩的树叶,和着露水一起吞下充饥。何晏之道:“本日我们必然要找到出去的体例,不然即便是没有仇敌,我们也要活活饿死了。”
何晏之转过甚,笑容如一潭春水:“这人间哪会有甚么幽灵呢?人死了,便如枯叶普通沦陷在泥里,再无踪迹。”
何晏之却摇了点头,这些日子里他老是梦到一个高大魁伟的身影,边幅和墓穴中见到的赫连勃勃的泥像一模一样。但是,奇特的是,梦里的统统都很平和,梦中的父亲老是牵着他的手,或是将他抱在怀中一起骑着马,弯弓射猎。他还梦到孩提模样的沈碧秋,也是由赫连勃勃手把手地教他射箭……事到现在,何晏之已然分不清是梦幻还是曾今真逼真切产生过的究竟。他只是淡淡道:“不会的。”他望着四周空寂的树林,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一向信赖,他是毫不会伤害我的。”
君嘉树冷哼了一声:“之前另有个算命先生说我姊姊乃是大富大贵的贵妃命呢……”他俄然话音一止,面露戚然之色,何晏之晓得他又想起惨死的家人,便按住他的肩膀,将少年揽入怀中,低声道:“嘉树,你累了,闭上眼睛歇息会儿吧。”
那人笑了笑:“兄弟你不走,我天然也不走。”他席地坐下,看了何晏之一眼,“我毫不会看走眼的,这些人中也只要兄弟你算得上是一小我物。”
君嘉树不住点头道:“我没事的,大哥不必管我。”
他们又试着走了几次,都是朝分歧方向进步。但是,不管他们如何走,最后却都回到了最后的起点。更叫他们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昨日单独奔去的阿谁细弱男人,竟是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返来,仿佛平空消逝了普通。
何晏之叹了一口气:“但是,我倒是担忧,我们已经中了渤海人的骗局。”
君嘉树惊骇地看着何晏之,颤声道:“大……大哥……你不感觉……奇特吗?”他指着四周一片死寂的密林,“这偌大的林子,遮天蔽日……如何会……如何会没有一片枯叶?”他神情可骇地四下望着,反握住何晏之的手,用力之大,指节都在咯咯作响,“真的是一片都没有……大哥,这个林子……太奇特了……这……这莫非不是人间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