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笑道:“二公子倒是美意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谢婉芝也并非笨拙之辈,怎会看不透此中的玄机?
何晏之与柳梦龙无法随秦玉一起上了青松岭。
秦大当家目光森然, 咬牙道:“秦玉谢二公子不杀之恩!”
他宁肯如此,也不肯俄然地背负起血海深仇。未曾经历过的腥风血雨,他爱不起来,也涓滴恨不起来。王子也罢,乞丐也罢,或许沈碧秋纠结此中,而他何晏之只想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罢了。
楼中已空无一人,到处是撒了一地的杯盘器皿,混乱不堪。沈眉走到窗边的一处暗格外,拧动开关,木质的地板收回咯吱巨响,一个四方的大洞便呈现在世人面前,模糊还能够看到有蜿蜒的楼梯直通地下。
谢婉芝一怔,沉吟道:“也罢。我且信你一回。你既然已经看到现在时势不稳,自当明哲保身。莫要叫你母亲在地府之下亦不得安宁。”
却听秦玉在身后道:“二公子留步!”
谢婉芝道:“好,你随我一同下去。”
何晏之道:“这是大当家的家务事,岂容鄙人置喙?只是天下之事以和为贵,又何必大动兵戈?但不知大当家可否给小弟一个薄面了。”
秦玉冷冷一笑,在一旁道:“如何?下不去手?”他转头向人群中喊道,“马大,去帮帮你这位兄弟罢!”
何晏之微微皱了皱眉,那钱六已经到了跟前,规端方矩跪下。秦玉持续说道:“至公子从不消毒,沈园也从未有效毒的先例。但不知二公子的毒药从何而来,又为何要我们兄弟去沈园索要解药呢?还请二公子明示。”
何晏之有些恼羞成怒,道:“大当家莫非不怕……”
一起上,秦玉也没有难堪他们,青云寨上高低下都极其客气,仿佛真的将何晏之当作了沈氏二少。但是何晏之内心却始终清楚得很,这大要上的风平浪静下却埋没着澎湃的波澜。这个秦玉,并没有等闲地信赖了本身,而最难对付的,是明天本身要面对真正的沈碧秋。
公然暗道以内传来环佩叮当之声,不一会儿,一个翠绿色衣裙的少女携着一个青袍男人徐行走了出来。或许是在暗道中待的时候太久,阿谁少女神采惨白,目光也有些板滞,只是愣愣看着沈眉,随即跪倒在地,沉声道:“部属拜见庄主。”
一滴圆滚滚的血从秦大当家的眉心渐渐冒出, 顺着鼻尖滴下,落到了衣衿之上, 而他的神采业已经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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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绿!?本来这女孩儿还是园中!
秦玉了然地点点头:“本来如此。”他的眼睛落在那钱六身上,缓缓开口,声音却极其严格:“钱贵来,你与马大擅自下山打野食,私分财物,其罪一。冲犯沈二公子,其罪二。两罪并罚,毁你一条手臂。”他将腰间佩剑丢给那钱六,“哪只手偷的砍哪只手。若二公子还不肯谅解你,就砍下本身的脑袋!”
秦玉点头道:“恰是。”
谢婉芝点头道:“沈公子至纯至孝,令堂在泉下自当欣喜。”
沈碧秋道:“门生不敢。”他面露忐忑之色,“父亲大人尚且站着,为人子者岂敢稍坐?于礼分歧,亦有违孝义。”
“本来是晏之。”那秦玉悠然一笑,敛了周身的煞气,甚为温雅,他转头呼道,“钱六,上来,给二公子磕个头。”
沈碧秋道:“启禀大人,家母不幸已仙逝多年,门生当时髦未记事,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何晏之看看沈眉,又看看谢婉芝,终究还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