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打断了他的话,道:“谁知,却听到了三当家和大当家的说话,他们正筹议着如何弄死我,是吧?”
何晏之还是岿然不动,只是含笑着谛视着面前的小个子男人:“如果你所言失实,如此严峻的事,你一个小小的喽啰又是从何得知?再者,你们大当家又凭甚么要取我的性命?”
钱六的神情有些焦急:“俺晓得恩公不信我,但是,俺能够指天发誓,所言句句失实!”他一把攥住何晏之的衣衿,“恩公!再不走真的就来不及了!”
何晏之却笑了:“你胡说甚么?大当家既然投诚了我们归雁庄,大师天然是一家人,何况我兄长明日就到,大当家怎会要我的性命?”
何晏之渐渐皱起了眉,这件事牵涉太大,他一时如坠云里雾里,本来这沈碧秋的背后另有一个岷王,竟是干系到了皇家,更是他惹不起的了。念及此处,他竟有些为杨琼担忧起来,杨琼武功虽高,落在沈碧秋的手中,只怕凶多吉少,如此一想,竟有些心急如焚,一掌控住钱六的手臂,目光逼视着他:“你说的都是真相?”
钱六道:“说来也是刚巧。因为恩公部下包涵,俺才捡来一条性命,眼下固然没事,只怕大当家不会等闲饶了俺,定是要秋后算账的。俺便想偷偷离了寨子,下山正端庄经寻份生营,再也不做偷鸡摸狗的行当,今后洗心革面,毫不为强梁了。这些年来,三当家在寨子里对俺最好,常常罩着俺,又与俺是同村的,当年俺就是求着他,才进了寨子。便想着毫不能不辞而别,要走也要向三当家打声号召,免得给他添了费事。因而,便在半夜里趁着没人,偷偷跑去三当家的屋里找他,谁知……”
那钱六也不推迟,只是警戒地看了一下摆布,闪身进了配房,当即悄悄将房门阖上。他转过身拜倒在地:“恩公!大当家的正筹议着要取你的性命,趁现在巡查的弟兄们正在调班,恩公还是速速逃脱吧。”
何晏之道:“那就更不通了。如果你们大当家想要剑法,天然不能杀了我,一个死人如何能把剑法奉告他呢?”他歪着脑袋一笑,“莫非是你们大当家派你来摸索我?他公然不信我就是沈砚秋呢。真是难为大当家了,实在不过在等几个时候,到时我兄长来了,统统天然分晓。”他冷冷一哼,“哥哥向来最疼我,秦玉三番五次摸索我,莫非就不怕我哥哥不欢畅么?”
钱六却抬高声音道:“恩私有所不知。我们大当家并非至心投奔沈至公子,不过是为情势所迫,虚与委蛇罢了。”
何晏之道:“我不想晓得大当家想不想杀我,我只是猎奇他为甚么要杀我?”
钱六道:“青松岭本来有六个寨子,都是小打小闹,一个寨子也就几十号人,相互都不平气。直到三年前秦大当家落了草,收编了各个山头,才有了青云寨。寨子里的兄弟大多像俺一样,是四周村庄里的村民,不是犯了事,就是穷得叮当响,没了活路,才来占山头。但是秦大当家和我们不一样,传闻他祖上可当过大官的,还是甚么建国的重臣,画像还挂在凌云阁上,不知如何地犯了事,在琅琊天子手上被抄了家。早几个月,俺有一日路过聚义堂,就听大当家在同几位当家的说,如果不归顺归雁庄只怕死路一条,还说岷王殿下也不会饶了我们。厥后二当家就同大当家吵了起来,二当家就骂大当家白眼狼,不过是把寨子送给姓沈的来拍岷王的马屁,要岷王规复他爵爷的身份。”
何晏之先是一愣,心中便有些思疑,因而笑道:“恕鄙人痴顽,一时之间竟听不懂钱兄弟的意义。”他退开了一步,作了一个聘请的手势,道,“钱兄弟不如进屋来把话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