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向摆布做了一个手势,一时之间,十余柄利刃将谢婉芝和叶云舒环抱此中,寒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杀气腾腾。黑衣大汉收回几声干笑:“谢大人,你真的觉得兄弟们不敢杀你么?你们明天身首异处,兄弟们随便把你二人的尸首仍在后山,届时野兽分而食之,又有谁知伸谢大人是死在我们的手上呢?”
世人面面相觑, 一时候不知杨琼是敌是友。倒是阿谁年纪稍长一些的还是笑道:“豪杰可有拜帖?”
沈碧秋连续碰了两次壁,却也不恼,只是浅笑道:“是,是,原是碧秋不好。想必宫主此番前来,毫不是与我来话旧的吧。”他上前揽住杨琼的肩膀,“雪地寒凉,不如到庄内略坐?”
沈碧秋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儒雅的笑容,眸光中却模糊透出阴冷。他温言道:“宫主与自家师弟真是兄弟情深,叫人恋慕。”
那些官兵也都住了手,上来施礼,跪倒一片,为首的管带恭声道:“部属有失,叫大人吃惊了。”
杨琼的脸上暴露了一丝笑:“那便好。阿北,柳非烟之死,你可知情?”
那名叫朱七车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小人亦是没法啊。他们……”他惊骇的目光在那些大汉的脸上逡巡,痛哭流涕道,“他们要杀了小人的百口,小人亦是没法啊。”
杨琼只是岿然不动:“你既然晓得我的来意,又何必虚情冒充地说这很多废话?”他的双唇微微勾起一抹笑,眸光流转处,素净无双,“我曾发誓此生再不下擎云山,但是为了阿北,龙潭虎穴也要走一遭。”
谢婉芝了然笑道:“看来我猜得没错,公然是刘南图么?”
那些黑衣人听了明显一愣,随之,喊杀声蓦地间四起,数百官兵从林中一跃而出,箭弩乱发,刹时倒毙了数名黑衣杀手,明显,来的都是都督营的精锐之师,现在人数差异,胜负实在不言而喻。为首的黑衣大汉见局势已去,仰天大笑:“本来大人早有筹办。”说话间猛地回身扑向谢婉芝,挥刀欲待要砍,却被叶云舒一剑挡开。那大汉呵呵一笑:“想不到尔一介女流,工夫倒也不错。”
沈碧秋躬身见礼:“岂敢?”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暖和儒雅的浅笑,“如此,恭送宫主。祝宫主一起顺风。”
她的话音未落,一柄钢刀已经直直插入马车的车厢,刀锋正对准她的鼻尖。车别传来一声阴冷的笑意:“谢大人出来吧,你已经是瓮中之鳖,何必还躲着不肯见人呢。”
那人一怔, 却知自家公子近年来交友了很多江湖豪客,多是这等古怪的脾气,不敢怠慢,一溜烟地进府去了。剩下的几个小厮见杨琼身上透着森然寒意,便都只是远远看着, 谁也不敢上前扣问。
萧北游站起家,立在杨琼身后,道:“叫师兄挂记了。阿北无恙。”
杨琼哂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莫非我还要感谢你同杨小巧一起联手来构陷我么?”
杨琼却回绝道:“我便在这里等, 你速速去回禀。”他嘲笑道,“叫沈碧秋亲身来接, 可明白了?”
杨琼停下脚步,淡淡道:“我找沈碧秋。”
杨琼道:“你又错了。我早已被赶出燕都城,皇上命我毕生不得入京,何来殿下的称呼?沈碧秋,你胆敢违背圣意么?”
沈碧秋躬身施了一礼,还是不急不缓地说道:“宫主此番亲身来沈园,天然是为了萧北游。请宫主放心,萧北游在沈园好吃好喝好睡,沈某没有虐待他半分。至于非烟之死,恰是我最最悲伤之事。请宫主给沈某一份薄面,这件事,必必要水落石出,才气给柳家一个交代,也是给沈园一个交代。”他说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宫主,既来之,则安之。沈某略备薄酒,还望宫主赏光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