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一时候不晓得沈碧秋究竟何意,只得见招拆招,朗声道:“天然是有情,乃是拯救的恩典。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何晏之只感觉心中有些酸楚,更有些怅惘,他猛地想起曾在九阳宫中誊抄过无数遍的那叠手札,那些信笺,固然每句话都稀松平常,却又饱含着千丝万缕的情思。“子修如晤”、“碧秋顿首”,那一行行的蝇头小楷,如同两人脉脉含情凝睇的双眸,实在做不得假。
沈碧秋冲他微微一笑:“晏之, 你我兄弟, 何必拘礼?一同坐下便是。”
何晏之没有想到沈碧秋竟会如此大言不惭,实在忍无可忍,不由得拍案罢了,怒不成遏道:“杀人不过甚点地,你怎可如此摧辱于人!即便你二人间有血海深仇,这般抨击,也忒下作了些!”
何晏之回过神,勉强一笑,作揖道:“恭敬不如从命,鄙人愿闻其详。”
何晏之不再推让,亦笑道:“极好!我也正有很多话要与少庄主细谈。”他依言坐下,“鄙民气中一向有一个疑问,不知少庄主可否解答一二?”
沈碧秋意味深长地看着何晏之:“如此甚好。君子一言九鼎,晏之夙来磊落,应当不会打诳语。”他悠然道,“本来我还担忧你我心系一人,不但做不成兄弟,反而做了情敌,如此情何故堪。现在晏之既然表白了心迹,我便可放心了。”他淡淡一笑,“实不相瞒,本日你在园中所见到的阿谁女子,便是杨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