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商却皱眉道:“甚么从嘉?我不认得。”他回顾摆布,大声道,“阿凉呢?阿星呢?他们在那里?”
段从嘉呆呆看着他,喉头转动,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左手的鲜血不断往下滴,在地上积了一小洼浓稠的血。
陈商仿佛底子没听到何晏之的声音,只是全然地沉浸在本身的天下中。他姣好的眉峰蹙起,眼底氤氲,精密的睫毛瑟瑟颤栗,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滴在何晏之的脸上。一种绝望而苦楚的情感覆盖着他,乌黑的眸子深处仿佛是他破裂的灵魂,跟着时空的乱离而随波逐流。
何晏之正要开口,心念甫一动,胸口就传来锋利的刺痛,仿佛有一支箭穿胸而过,顷刻如身处无边火海,瞬息间几近将他的神智燃烧殆尽。面前恍恍忽惚皆是重堆叠叠的影子,在无数魑魅魍魉般幻影当中,他竟瞥见沈碧秋在此岸眺望着本身,那双通俗的眸子中仿佛有难以言明的哀思和苦楚,竟让他的胸口愈来愈痛,几近没法呼吸。他摇摇摆晃地要向那片婆娑火海走去,手臂上却一阵刺痛,随之有鲜血喷涌而出,他猛地一怔,神思顷刻腐败,再定睛一看,只见杨琼面沉似水地提剑立在本身身侧,本身的手臂上已被杨琼的长剑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儿。
杨琼秉气提剑而立,目光直直望着半空,纹丝不动。何晏之心胸忐忑,但是刚上前迈了半步,就感觉脚下仿佛有千钧之重,将本身紧紧定在原地。他惊奇地转过脸,只见陈商和段从嘉皆盘膝坐在地上,额头上尽是精密的汗珠,周身已经被虚幻的利箭所包抄。
何晏之大喝了一声“前辈”,段从嘉的身形已然跃到陈商身侧,死死抵住了陈商的右肩,他浑身浴血,残破的手掌紧紧握着陈商的右手,哑声道:“你若要死,不如先杀了我吧!”
林中传来江不足的声音:“杨宫主的剑法公然名不虚传,时至本日,亦不容小觑。”他又呵呵一笑,“杨宫主为了庇护二公子,甘心以身犯险,如此密意厚谊,实在叫人打动。”
陈商靠在段从嘉的肩上,呕出了一口黑血。“快走……”他的身材摇摇欲坠,“此地阴煞之气过火,内力越高者越轻易被山中瘴气所控。”他闭目喘气着,“他们结这个阵法也要费去很多心血,此时阵法方破,自顾不暇,若等他们回过甚来……我们只怕……一定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