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语气虽重,心却突突跳个不断,恐怕这场戏演得不敷逼真,更何况他连青松岭的老迈姓字名谁都不晓得,不过是豁出去信口雌黄罢了。
陆啸虎却“咦”了一声,道:“你,甚么意义?”
陆啸虎却愣在当场,何晏之只是紧追不放,向前半步,脸上笑得和顺,语气倒是咄咄逼人:“三当家,如何,不敢与我去见你们大当家了么?”
何晏之只是看着陆啸虎嘲笑道:“三当家的,口说无凭,我们不如去大当家面前说说清楚,如此,再好不过了。”
陆啸虎道:“莫非大当家也要瞒着?”
陆啸虎道:“那是天然。”他望空一抱拳,“我们青松岭已向至公子投诚,今后鞍前马后,天然尽忠于至公子。”
何晏之见这陆啸虎声色虽厉,却迟迟不行动,内心便知此人与他一样,都是摸不准敌手的气力,故而不敢等闲脱手,又听他左一个“至公子”,右一个“至公子”,天然也是同他一样,想用这个“至公子”来唬住敌手。
何晏之正色道:“本公子便是沈碧秋。”
陆啸虎面如死灰,他方才另有一丝思疑,但是见面前此人的神情语气,却已经非常确信,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便是叫他们寨中兄弟数月来寝食难安那位沈至公子了。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沈公子为何要单独前去青松岭,莫非是来摸索他们?还是,归雁庄还是存着安定青松岭的心机?
何晏之转头道:“你们明日亲身到沈园来取便可。本公子出门从不带解药。”
何晏之想,此人言语间对那沈碧秋多是恭维,只怕内心是害怕那姓沈的。他不由得微微一笑,道:“本来,三当家的诚意,便是叫手底下的兄弟来偷本公子的财帛,然后还在这里对本公子耀武扬威?”何晏之把脸一沉,敛了笑意,气度凛然,“你家老迈当日是如何同我说的?竟然不能束缚兄弟,我看这个老迈不当也罢!”
陆啸虎紧抿了下唇,握着兵器的手却垂垂有些送了。
陆啸虎一怔,手中的大斧一紧:“莫非,你便是杨琼?!”
何晏之冷冷一哼:“三当家,你都没见过沈碧秋,安知我不是?”
何晏之怕他有诈,道:“那你去把他叫出来,连带着东西也一并拿出来。我们在此处等你。”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还没等那钱六反应过来,便在他口里塞了一粒药丸,挑眉道,“这是本门秘制的□□,你如果敢耍心眼跑了,只怕活不过三十六个时候。”
但是,何晏之和柳梦龙等了好久,却还是不见钱六出来。何晏之双眉舒展,低声道:“只怕有变。”他对柳梦龙一拱手道,“柳兄,看来只能就此别过了,眼下已过寅时,路上也有了行人,你且沿着官道走,一起谨慎为上。恕鄙人不能同业了。”
事到现在,也唯有见机行事。何晏之想起钱六的话,抱拳笑道:“中间莫非是青松岭的寨主?不知是第几位当家人?”
陆啸虎的眉心深锁:“你方才不是还说本身是杨琼的弟子么?”他目光凛然,“你此人言辞闪动,到底是谁?胆敢冒充至公子!”
陆啸虎汗如雨下,跪在地上叩首道:“至公子息怒!剑谱之事小人实在不知,我们青松岭高低对至公子的一片热诚之心六合可鉴!还望至公子看在我们大哥的面子上,给小人一次机遇。”他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还请至公子随小人移驾青云寨。”
何晏之在九阳山待了大半年,除了学到了一些剑法,最大的本领就是学会了如何扮演沈碧秋。固然他未曾见过真人,但是在杨琼的□□之下,早已经入木三分,已经叫杨琼非常地对劲了。何晏之想,既然能叫杨琼对劲,天然也能叫外人对劲。因而,他微微一笑,尽量笑得温文尔雅,道:“三当家的,方才你不知说要将琼花碎玉剑法献给我么?如何?现在我只是叫你物归原主,你便不肯拿出来了?你如许,叫我如何信赖你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