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只是岿然不动:“你既然晓得我的来意,又何必虚情冒充地说这很多废话?”他的双唇微微勾起一抹笑,眸光流转处,素净无双,“我曾发誓此生再不下擎云山,但是为了阿北,龙潭虎穴也要走一遭。”
杨琼道:“你又错了。我早已被赶出燕都城,皇上命我毕生不得入京,何来殿下的称呼?沈碧秋,你胆敢违背圣意么?”
杨琼侧身避开,双臂交叠于前胸,目光倒是极冷:“沈碧秋,何必惺惺作态?柳非烟死了,你不是思疑我吗?如何?见到我也不诘责我?”
杨琼却回绝道:“我便在这里等,你速速去回禀。”他嘲笑道,“叫沈碧秋亲身来接,可明白了?”
沈碧秋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儒雅的笑容,眸光中却模糊透出阴冷。他温言道:“宫主与自家师弟真是兄弟情深,叫人恋慕。”
那仆人笑道:“本来是少庄主的故交。”他转头对身后几个小厮道,“引这位公子去耳房歇息,我立即去回禀少庄主。”
来人恰是归雁庄的少庄主沈碧秋。他仿佛并不在乎杨琼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敌意,只是笑道:“是碧秋失礼了。还望殿下莫怪。”
杨琼的脸上蓦地间有了肝火,手中的长剑刹时出鞘,如电般向沈碧秋刺去。沈碧秋却一动不动,只是定定地和顺地看着杨琼,两旁的奴婢均是大惊失容,但是没有沈碧秋的号令,谁也不敢靠前半步。
杨琼的脸上暴露了一丝笑:“那便好。阿北,柳非烟之死,你可知情?”
杨琼嘲笑:“你恋慕我?”他盯着沈碧秋浅笑的脸,“我杨琼走到本日,莫非不是拜中间所赐?”他哈哈大笑起来,“沈碧秋,曲意巴健壮在是委曲你了。杨小巧的脾气能够比我还坏,不知你可接受得起?”
杨琼来到归雁庄的时候,是一个阴冷干涩的午后。这是三九寒冬最冷的时节,杨琼穿戴一身乌黑的裘衣,走在皑皑白雪当中,身长玉立,凛然若仙,倒叫归雁庄看门的几个仆人看得痴了。
杨琼厉声道:“阿北人呢?立即放了他!”
杨琼的手微微有些颤栗,神采却更加地阴沉:“不必再说了,那些旧事我已经忘了。”
领头的见他不像是普通人,早早便迎了上来,抱拳道:“这位豪杰请了。”
杨琼哂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莫非我还要感谢你同杨小巧一起联手来构陷我么?”
萧北游摇点头:“启禀师兄,此事与我无关。欲加上罪,何患无辞?”
沈碧秋微微一叹:“多年未曾相见,沈某只是想同宫主好好说说话罢了,宫主又何必咄咄逼人?”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杨琼,“当年的事,不得已而为之。我觉得,唯有如此才气保全你,即便你恨我,我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