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咬紧下唇,感同身受。刘恒再软弱也是君,手执王权不成摆荡,使臣朝拜求见的是大汉天子,没有任何人能够取而代之!不管刘长身份如何特别,之前在未央宫的职位如何高贵,毕竟到底只是一个臣子,哪有臣子代替君主欢迎朝拜使臣的事理?!
窦漪房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苦了你,背上了冷血君王的骂名。”
宫里死了个“幼帝”,人间就多了个自在的人。新帝即位、斩草除根,就是最好的障眼法!
匈奴乃大汉周边最强大的外族,冒顿单于牵头调派使臣入汉朝拜,其他小国必然接踵跟从。
刘恒轻抚着她细嫩的脸庞,眼中藏不住愧意,“这些天让你悲伤受累了。”
“宫宴半途离席一事,也是你用心安排的?”
窦漪房幡然觉悟,本来丞相周勃派重兵扼守玉华殿守的不是张嫣,而是慎梦雨!甚么半夜幽会、甚么迁宫换房,都是为了粉饰‘慎夫人’的实在身份的能够摆设。
巧珠严明以待,小面庞严厉得很,眼睛紧紧盯着‘慎梦雨’不放,好似在防备着甚么似的。‘慎梦雨’掩嘴低笑,眉梢处掩不住万种风情。
一串娇笑从厉三娘的红唇间溢出,“公然是甜个姐儿,笑靥甜嘴儿更甜,莫怪吕雉在位的时候也对你赞不断口。”眸光忽地一转,敛出精光,“撒网已久,要到收网的时候了,此次的鱼儿有点大,小甜妞做好筹办了没有?”
刘恒淡淡一笑,并不想在这个题目上多谈,持续解释着关于鸣銮殿的事情:“鸣銮殿的慎夫人是假的,掖庭令所记录的《水经注》也是假的,再加上常喜这滑头又狗腿气实足的寺人帮手,在未央宫传播谎言的确就是信手拈来。”
窦漪房端坐首坐,一双眼睛不着陈迹地在面前的‘慎梦雨’上打量了好几眼,“免礼!”
窦漪房往她皱起的眉心处奸刁地点了一下,讽刺道:“依本宫看,你们是平话看戏看多了。慎夫人乃陛下妾室,从代王宫到未央宫可有半分逾礼之举?陛下后宫调和,无争无斗,可别听信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坏了宫里的名声。”
刘恒不再坦白,“我们把弘儿送了出宫,他年纪还小,不该牵涉在这些诡计狡计当中,召大夫会在宫外做好安排的。”刘弘身份特别,留在宫中只怕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操纵,再陷囹圄难逃劫数。
窦漪房嗔了他一句,何如心软声弱,听起来更像是求怜娇怨普通:“皮粗肉厚的家伙,咬你还怕酸着我牙呢。”
安抚归安抚,可别想又免费吃豆腐,本宫气还没消呢!
“那嫣儿呢?你把她藏那里去了?”窦漪房焦急地诘问。
窦漪房拥被而坐,撩起轻纱幛,嘴角眼角均比常日多带了几分娇媚,“嗯……起来了。梅子呢?”
巧珠侧身一福,“娘娘经验得是。”
就在打劫目标的最后一刻,窦漪房将丈夫一把推开,美眸半眯,眼神娇媚而狠厉。她的手用心在刘恒面前晃了几下,作出利器划破颈脖的手势,刘恒从速罢手,一脸小恐怕怕告饶的不幸相。
“我走了以后,周勃独留于宫宴之上,借意请阿长代为主持宴席。他婉拒则罢,他若说好,就坐实了谋反之心。”刘恒痛心疾首地阖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又缓缓地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