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怔了怔:“你是说,长生现在习练的心法乃是……出自她之手?”
“如何了,但是赶上丧事了?”牧清笑问,入坐。
有些东西晓得了反而两端难堪,还不如不知的好。
长公主摇首而笑:“舍不得是一回事,挽留是另一回事。母子本性难以消逝,可孩子毕竟会长大。他有他想走的路,做母亲的不能替他做主一辈子。不然不是母子,而是君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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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筹算知会一声就是,宁瀚却死活要约见一面。
“难怪长生对她——”长公主怔忡苦笑,“吃了这般多苦,这孩子,竟一句都未曾同我提过。”
“可曾见过你儿子?”长公主问。
“长生不筹算插手七国演武,此番获咎了皇兄,今后恐怕也无宦途可期。男儿建功立业,孔祥跟在长生身边也会受扳连,倒是委曲了。”长公主看着孔东平道。
“你呀……”长公主摇了点头,几分无法。
牧清到达时,宁瀚已经早早到了。
只呆了一刻钟多些,长公主便让牧清分开。
世家大族家大业大,家属后辈大多分两种前程。
长公主微惊奇地“哦”了一声。
“三日前,族长和大长老见了我,让我跟着六叔措置族中碎务。”宁瀚道。
孔东平点头,沉默了下,低声:“少爷客岁年初散功重修,散功之时,那位沈女人也在场。”
但此路并非大家可走,如宁瀚这类在武道上天赋有限的,便只能走第二条,靠掌管家属碎务在族中求得立品只说。
牧清分开后,长公主面上笑意微微收了些,回身走到佛前跪下,口中念念有词。
“殿下既然舍不得,为何不挽留?”见性大师道。
长公主发觉:“如何了?”
牧清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宁瀚倒直言不讳点头了。
有此也能看出,太后同长公主固然母女情分深厚,但相互间也不是没有避讳处。
“部属滞留意法七层中阶已近二十年。”孔东平抬眼看长公主一眼,垂眸道,“方剂是那位沈女人给他的,还送了他一套剑法。他在信中提及,少爷也有一套方剂,同少爷现在习练的内功心法相合,同他这套并分歧。”
牧清从护国寺出来便直接去了茶馆。
“殿下已通慧。”见性大师笑。
“部属将他给了少爷,他便是少爷的人。”孔东平道,“主辱臣死,那里有甚么委曲不委曲的?”
牧清深深转头看长公主一样,长公主含笑挥了动手,再次催促他走。
其一便是追随武道,以求建功立业,为家属立品支撑。
既然没说,天然有不能说之处。
“他长大了,过得好,便够了。”孔东平心平气和道。
“堪破难,放下更难。”见性大师合什暖和而笑,“得此二者,安闲可得。善心者必有功德,殿下后福可待。”
见性大师分开后,孔东平返来了。
长公主悄悄感喟:“你们父子这些年聚少离多,倒是我迟误了你们。”
孔东平平铺直叙说完就不说话了。
太后嫌素衣采繁二人不敷下台面,将两人遣回了别院,换了她们四人入宫服侍。但四民气中皆腐败,太后嫌弃两人当然是一方面,更首要的是她们二人身为方嬷嬷遴选的人,早前长公主在别院醒来后诸多事,两人竟无有一字禀报。
为何要散功重修?
太后和陛下都无需她操心,现在独一放心不下的,不过是牧清这个孩子。
孔东平顿了一下,还是说了:“数月前,他带了一张方剂给部属。部属用这张方剂内服外浴后,内力很有增加,瓶颈亦有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