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没发觉到，卫泽却清楚从她抱怨的话里听出几分娇嗔来。
不过一想到她穿戴朝服，在文武百官的谛视下踏进奉天殿，戴上西宁国凤冠的时候，卫文帝正孤零零躺在九华殿的棺椁里享用羽士僧尼们的炊火“贡献”，又觉心中一阵称心。
语气非常对劲。
周瑛华微微一笑，超出甚都不敢抬的二人，走到窗下的软榻前，“曹侍郎，传闻日前孟丞相借病回绝皇上的召见，你替孟丞相说了几句好话？”
快意恭敬道：“公主让奴婢给皇上送花。”她用心顿了半刻，“这些芙蓉花是公主白日亲手在御花圃摘的。”
周瑛华点点头。
见周瑛华仿佛没有反对的意义，卫泽松了口气：“传饭罢。”
她就像一座娟秀山岳，固然近在面前，倒是云遮雾绕，没人能摸透她内心到底在想甚么。
华装妇人神采稍缓：“这话如何说？”
周瑛华冷声道：“这些珠宝，曹侍郎可认得？”
周瑛华一挥衣袖，“这些人都是贪赃枉法之辈，家底厚着呢，不狠狠刮下他们的一层皮肉，如何对得起你天子近侍的身份？你放心，得来的财帛，我会尽数交给皇上，充盈皇上的府库，好为百姓们办些实事。”
卫泽脸一沉。
迟早都是要见的，何必鄙陋胆怯呢？
曹平大惊失容，汗如雨下，强辩道：“主子不明白公主说的是甚么。”
仿佛怕周瑛华不欢畅，快意抢着为卫泽说好话：“归正只要三天，搬来搬去也费事，公主莫要着恼。”
华装妇人想了想，“你指的是汉宣帝和许平君？”
听得快意在屏风内里咳嗽一声，表示周瑛华已经起家，宫女们赶紧捧着热水巾帕，香花脂粉，陆连续续进入里间，预备伏侍周瑛华打扮。
称心叉着腰，一脸对劲：“你们别乱碰啊，这些东西册封大典上还要用的，碰坏一点儿，连公主都保不住你们。”
“啊？”曹平和陆白面面相觑，全都傻眼了。
两人悄悄松了口气，跟着宫人走进侧殿，在一扇黄花梨绘花开四时场景图的落地大屏风外冷静等候。
宫女赶紧跪在地上：“奴婢痴顽，求娘娘恕罪，奴婢也是想为娘娘分忧罢了。”
华装妇人不由有些意动，沉吟半晌，终究下了决计：“好，本宫便助阿谁老妇一次，等册后大典后，本宫会带领朝臣，让小天子册封阿谁刘令鸯为贵妃。到时候，我们就有好戏看了。”
“某日酉时正，苏宛衣送银两一千二百。”
“不。”周瑛华摇点头，“你不收，他们还不是还是会送？与其华侈，不如全数收下。”
宫女们面面相觑，那宝册金印是敕造之物，内监手持皇上的亲笔手书来取，她们平时再如何耀武扬威，毕竟也只是奴婢罢了，谁敢拦着？
当时文武大臣并不是全都肯老诚恳实承认卫泽的太子身份，孟贵妃搬出一份莫须有的遗诏，要诛杀刘皇后，北齐国的使者以边疆安危为借口，趁机添乱。
宫人们纷繁点头不迭，围在一旁凑趣，大家都是满面荣光，一脸喜意。
大家都各怀心机，一个不谨慎，便会落得满盘皆输，身首异处。
一名宫女超出战战兢兢的一众宫女，走到华装妇人身边，娇笑道：“娘娘不必如此愤怒，只需忍一时之气，便可免百日之忧。就算阿谁太薇公主能顺利当上皇后，她也当不悠长。”
因着卫文帝新丧，御花圃里的艳色红花全被人掐掉了，只剩这几样浅淡色彩，碧绿的叶片衬托之下，花朵愈显娇弱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