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疼痛起来,计青岩的思路有些乱,长眉也不自发地微微拢起。关影是谁,他熟谙的人里有谁姓关?
计青岩蓦地间从床上坐起来,呼吸比平时乱了些,前额罩上一层极薄的汗。
计青岩昂首看着他:“你甚么都没看到?”
石敲声有些不测埠挑眉:“有。不过那是前上清的掌宫才会有的印记,内里有四十二个字,三清化生诸天……”
白叟缓缓点头,脸上的线条俄然间变得冷硬,面无神采道:“炼魂。”语毕,他不等计青岩说话,用手压着他的前胸躺在床上,声音又缓下来,拍了拍计青岩的前额:“你先歇息,等你伤势好了,我们再说别的事。”
“掌宫的修为如何?”
“多年前就死了,我问他的时候他不说,只能从梦话里猜出来,当初是为了救他而死。”白叟的神采也沉了些,没再说话,一时候温馨非常,四周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他好久才道:“当年的事多说无益,现在颜無道人又把他抓走,只怕又是要逼他做小时候做过的事。”
白叟神情严厉,沉默不语。
回到房间的时候约莫是五更,计青岩靠在床头坐着,四周的光芒逐步转亮。白叟来无影去无踪,甚么线索也没留下,计青岩心急如焚,只能守在此处耐烦地等。凌晨的鸟鸣声唧唧啾啾,堆栈内里的声音逐步喧闹,白叟没再返来,不想门口却传来两长一短短促拍门的声音。
计青岩渐渐地站起来:“我受伤的事,临时甚么也不要说。”
白叟笑了笑,目光里却不是高兴,不知为何带了点苦楚:“你用不着怕我,我是来帮你的,不是关键你。”说着又把目光里的情感收敛了,正色道:“关影到处惹事,给你添了费事,我先替他给你陪个罪。”
不晓得过了多久,倏然间,他展开双目。
皑皑白雪,院落里一片干净,冷得与那站在枯树下的白衣小男孩一样。
“三宫主为甚么问起此事?”石敲声谨慎地问,面上清楚就是猎奇。
戾气所化!
“家主叮咛了不要跟他玩,不然受了伤如何办?”男孩在小女孩耳边轻声哄着,“他是戾气所化,没有豪情,脱手就会伤人的,听话。”
他的声音很小,自发得别人谁也听不到,白衣男孩的脸还是无动于衷,却不知怎的让人感觉仿佛又冷了几分。
“印记?有四个。”石敲声自是不明白这与前上清有甚么干系,却也未几问,取出羊毫蘸了墨在纸上画着,“这个印记是刻章,凡是前上清的文书、书画都要刻此印记。这个,是腰带玉上的斑纹,称作云纹——”
正在玩耍的几个孩子全都温馨下来,一个年纪略大的男孩谨慎翼翼地来到小女孩的身边,拦腰将她抱起来:“木衣听话,过来跟我们一起玩。”
“不清楚,但是当年上清十二宫的宫主都能震慑中原,更何况是这掌宫?”
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年半低着头,如同匕首在心尖乱划,一声不吭地往门外走。
“他说他的师父已颠季世了。”计青岩的神采微变,好久才说出一句话。
白叟一动不动地看着计青岩,双目微微弯起,像是勾起了多么长远的回想,自言自语似的低声感喟:“出了事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怪道他总喜好往你身边跑。”说完他也不让计青岩问话,端方而坐,脸上扯出笑容来:“关影进入上清宫前有个师父,教养了他十年,这师父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