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惜春一样,也是先问起居, 叮嘱他有甚么缺的不要不美意义张口, 尽管遣人回府要,免得为了官却过分自苦。家里的琐事一笔带过, 倒是细细说了几件贾母与王夫人身边的私密事, 又叮咛他记得给贾政去信存候。信的开端, 极少提了一笔赵姨娘,叫他不要担忧家里,有甚么事她会一力担承。
鸳鸯多么自负,谁知一样米养百样人,一个爹妈生出来的兄妹,脾气本性竟差得那样远。鸳鸯的哥嫂喜的满口承诺,她嫂子当即进了园内相劝mm,被鸳鸯一顿发作打归去了。这丫头不愧是能在贾母身边挣出头来的,情知贾赦不会善罢甘休,她就揣了一把剪刀,觑着贾母与世人说话呢,她就出来跪倒,如此如此一顿剖明,立了个毒誓,解开首发就剪!
寄英忙应着,又道:“宋嫂子熬了野鸡崽子汤,这会子正坐在炉子上呢,熬入了味儿,香得了不得。老爷来一碗?”
莫非大房已经缺钱至此了么?连贾母的私房钱的主张也要打么?
“独在他乡为异客啊,寄英,你我彻夜,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一起守岁吧。本日暂非论主仆。”贾环笑道。
这一伏案写信,就花去了很多光阴,待他长出一口气,将信装入信封中封好后,外头的天气已经擦黑了,庭中的积雪泛着蓝色。
他从小到大打仗的诸女子中,无一不是钟灵毓秀之辈,个个独占一番气质,但要论为人的八面小巧,除了早逝的侄媳秦氏外,还没有能超越薛家宝钗女人的。
他瞥见贾环微微低头,一手支颐,一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似有些落寞之色,遂笑道:“老爷一人在此过年,也实在是过于孤傲了,去节度老爷府上热烈热烈也好。”
她写香菱学诗。薛蟠离家跑买卖后,宝钗在家中无聊,又被贾府中人美意聘请,便重新搬回了蘅芜院。香菱作为宝钗的女伴,也搬入了大观园。她是个痴人,素慕风雅,家中母亲封氏也曾教她认得几个字儿,薛家上到薛阿姨、下到宝钗都是刻薄之人,她闲了,也翻一本书看,又见自家女人宝钗与贾家的女人、表女人们作诗,内心恋慕得不得了。现在住进了风景如画的大观园,日日得闲,便缠上了宝钗,要宝钗教她作诗。宝钗是个贞静娴雅的女儿,本身都不以诗词为意,如何会教她?倒是黛玉之为人,好为人师,见香菱如此好学,一贯不吝指导。
实在要说模样,鸳鸯还真算不上顶尖儿,她又是贾母头一个亲信,按理说,贾赦要讨人,也不该讨她,可贾赦恰好就讨了她。
看她在信中盛赞宝琴,贾环就晓得,她和宝钗的干系必然已经很好、很和谐了,不然为何会盛赞宝钗的mm呢?
贾母气得几近颤抖,贾赦伉俪也闹了个没脸,大师都没意义。难堪了几日,还是贾母拿了八百两银子,给贾赦买了个十八岁名叫娇红的女孩子做妾也罢了。
贾雨村此人虎睨狼顾,利欲熏心,他得志,对贾家、对朝廷一定是甚么功德。
外头掌起了灯,回廊檐子底下挂了一串一模一样的兰花图素纸宫灯,灯内火光亮亮,火焰吞吐,照得灯壁都染上了暖色。
不是她说,贾环还不晓得,贾赦还遣老婆去处贾母要求,要纳鸳鸯做小老婆呢!
诗云:山中无统统,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遵循函件的厚薄, 先拆开的是惜春的信。惜春只流水账式的问候了他的起居饮食, 大略记了记家里产生的事, 只在最后忍不住抱怨了几句贾珍的荒唐,团体的行文非常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