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寨子本来建得好阵势,若非有张亮为领导,想摸上来可不轻易。贾环许下了赏格,又亲身引弓,射死了两个巡查的,余者深受鼓励,竟一鼓作气将这寨子突破了。
那天侯洪初度见贾环,便感觉非常中意,起首人才不差,不到十五岁的举人,今后考个进士也不算离谱了,再次风采好,大师子教诲出来的后辈,内里不说,面儿上老是光鲜的,再次边幅好,即使比不上潘安宋玉,也够得上二陆的标准了。独一的缺憾是庶出,可自家女儿也不是嫡出的女人,恰好配上了!
本来,这青龙山的存在是安然州官府默许的,青龙山打劫过往行人得的钱,大半倒要上交给安然州官府,大头流进侯洪的腰包,小头流进贾环的顶头下属董季川的腰包。安然州明晓得青龙山上颇多江洋悍贼,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乃至主动撵着通缉犯们去投奔。此中各种内幕,不敷为外人道也。
他苦巴苦熬了两年,终究赶上上半年流民反叛,他守城有功,这份功绩再不能掩了,才终究熬出头来,升了品级,得以调离此处,回京等候吏部再行安排。
那张亮亲为导引,带着仆人,一起走隐蔽的小道摸上盗窟。那盗窟还办丧事哩,当家命几个女人将那翠娥打扮了,正扶着拜堂呢!寨子里喜气洋洋,群盗都在喝酒,只要翠娥哭哭啼啼的,声儿却也不大。
话说这安然州颇多蟊贼盗寇,治下绝算不得腐败。但外人决计想不到,就在离州治天水不到二十里的青龙山,就占有着一伙盗寇。这伙人足稀有百人之多,都是丁壮的精干男人,多是通缉犯,兵器千余,官兵剿了几次,皆大败而归,只得捏着鼻子忍了。从山下路过的商观光人,碰上他们的人,最好的也是只剩一个精光身子。是以过路客商无不恨他们。
自两年前刚上任时,莽撞地开罪了两层下属后,贾环的日子就不好过起来,小鞋一打打的递过来,功德没他的份儿,好事一件也拉不下他。
他说得是真相,贾环一听,离天水如此近的处所,竟有这么大的一股黑道权势,当即跳了起来,就点齐了县兵与他上山。
现在回想两年前,可真是天真,半丝儿不晓得宦海的短长,就一头撞进这大染缸里,这安然州又特别是个是非之地,现在却还能勉强满身而退,不能不说是祖宗保佑了。
廖师爷暗叹一声,心想,贾小县令,你自求多福吧,老夫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再多的,老夫也是鞭长莫及啦!
闻言,廖师爷捻了捻颔下的山羊髯毛,怡然笑道:“倒是老朽考虑不周了,险为明公肇事。”
贾环捧着一纸调他进京的公文几次看,几近要喜极而泣了。
事情坏就坏在这盗匪的头子身上。这头子年近三十,还是孤家寡人,无妻无子。可巧儿这张亮有一名令嫒,年方十五,取名翠娥,自幼养在深闺,养得娇滴滴的。张亮妻妾成群,却没有儿子,只得这一个女儿,还希冀着她坐产招夫,持续张家香火。那一日带着这女儿出游,路子青龙山,他女儿感觉气闷,掀了车帘,恰好叫那头子瞧见了。这可不得了,只此一面,那头子只觉色授魂与,魂儿都跟着她走了。当即就回盗窟调集人手,抢了这翠娥走了。
贾环也回身笑道:“出去吧,又做出谨慎这个模样来,倒不是你们的脾气了。我正愁呢,在这里两三年,我自认俭仆的了,不想也有这很多物什,带着又没用,扔了又心疼,你们不嫌弃,有合用的便拿了去,算是帮我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