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不屑地瞥了张球一眼,哂道:“村野匹夫,安敢妄论军事?岂不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乎?全军将士听令,切切不成忪懈,一鼓作气杀往张庄,待毁灭了流寇,陈大人重重有赏。”
管亥和裴元绍同时打了个暗斗,马跃此时的眼神令他们背后直冒寒气。
“咻!”
张庄管家张球以衣袖拭了拭脸颊上滴下的汗水,恋慕地看了看李严胯下的坐骑,叫苦道:“李大人,竭息半晌吧,小人实在是没力量,呼,真走不动了。”
……
北边不远处的小山顶上,马跃悄悄一挥手,身后两名流寇手一松,堪堪扶住的一颗孤松就轰然倒下,一名臂力微弱的小头子张弓搭箭,在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中,强弓已被拉成了满月状。
张球道:“回大人,此处名牧马坡,再往前5里就是张庄了。”
李严大惊失容,还没等他命令,慌了手脚的三百官军早已经不等他命令,乱哄哄地逃了畴昔。
李严神情一振,挥动马鞭朗声道:“全军听令,火线五里就是张庄,加快行军!”
“咻!”
“卟嗵卟嗵……”
马跃闷哼一声,沉声道:“老管,老裴,照我本来的叮咛,抓紧时候筹办!”
……
两人承诺一声,一溜烟去了。
管亥和裴元绍似懂非懂地点头。
张球小眼睛地掠过一丝气愤,只好拖着怠倦的双腿持续赶路。
熊熊的火势很快就漫延过来,站在岸上已经抵挡不住那灼人的权势了,走投无路的官军把眼睛一闭,纵身往池沼里跳去,留在岸大将定得被烧杀,跳进池沼里固然也能够丧命,但起码另有很大的活命机遇。
日头西斜,裴元绍气喘吁吁地赶来与马跃和管亥汇合,裴元绍身后,五十名军士每人背负一只大布袋,内里沉甸甸的,装的倒是生石灰。马跃在张庄后院发明生石灰煅烧窑的时候,的确如获珍宝,这玩意虽不起眼,可如果应用恰当却具有难以设想的杀伤力。
“不可,不能竭!”李严决然回绝道,“张庄流寇随时都有遁走的能够,必须抢在流寇逃脱之前赶到,将之一鼓作气击灭。”
看到北侧小山顶上的孤松倒下,东侧的管亥和西侧的裴元绍同时挽弓搭箭,早有流寇将插在灰烬中的带洋火禾拔出,凑到涂有灯油的箭矢上一撩,箭矢就腾地燃烧起来,然背工一松,弓统嗡的一声,带火的箭矢已经腾空射出。
更令李严惊奇不已的是,最前面那百余名贼寇手里既没有提刀,也没有执枪,而是两人一组扛着一口口沉甸甸的布袋,也不晓得内里装的甚么物事?那百余贼寇将沉甸甸的口袋扛到池沼边往水里一扔,然后也不打击回身就走。
李严最早反应过来,神采大变,厉声吼道:“全军加快脚步,顿时通过牧马坡!”
官军像下饺子一样跳进冰冷的池沼里,厚厚的淤泥立即没到了他们的膝盖,令他们举步唯艰,有几个不利的更是敏捷下沉,眨眼间消逝在泥潭里,令前面没有落水的官兵看得心惊肉跳,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李严不愧是南阳驰名的少年英才,公然让他猜中了。
李严话音方落,只听三声凄厉的破空声响,三支火箭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同时射出,李严和300官军眼睁睁地看着那三支火箭在空中划过弯弯的弧线,一头扎落在枯黄的荒草丛中,还没回过神来,三处厨子已经腾地烧了起来。
李严骑在顿时,不住地催促士卒加快行军速率。
马跃脸上掠过一丝狰狞,沉声道:“这里阵势陡峭,蒿草丛生,三面皆是缓坡,唯有南面是一片池沼地。现在恰是初春时节,天干物枯、草木枯黄,极易燃烧,如果我军从东、西、北三面同时放火,大火从四周向中间漫延,官军就只要往南撤退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