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到这里,一女官仓促求见,出去后俯在昭鸾耳边低语几句,昭鸾顿时变色而起:“甚么?你说的是真的?”
“是呢,皇兄成心聘衰翁言睿为师,而言睿又是那妖妃父亲生前的教员,以是那妖妃便领了圣旨亲身前去册封,不想就在洞达桥上与皇后撞上了,并且还被小薛采一鞭给弄进了湖里……”
昭鸾脸上顿时显出讨厌之色,“哼”了一声道:“阿谁妖妃?你不提她倒好,提起来我就莫名烦躁,她可真是唯恐天下稳定,一日都不得安生。你可知我为何要去前殿看皇兄?就是因为她又兴风作浪了!”
现在,他又为皇后出头,惊了曦禾夫人的马,害她跌进湖里出尽洋相,以她的脾气,必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一沉鱼
固然间隔悠远,面貌恍惚,但光凭那么一个气势夺人的身影,姜沉鱼已猜到那必是曦禾夫人无疑了。
但是想归想,却一向没有动手的机会,曦禾夫人目前正受恩宠,大有“摒弃三千,独宠一人”的趋势。乃至于,只因为她喜好琉璃,天子便命人特建了一座琉璃宫,从瓦到墙,从窗到门,另有空中雕栏,无一不是琉璃所制,五彩流光,极尽残暴。
比之惊世骇俗的琉璃宫殿宝华,嘉宁则显得端庄素雅,屋前种着三株腊梅,点点鹅黄悄悄生姿。廊前宫女早早迎了过来,一边叩拜一边接了披风畴昔:“朱紫正念叨着女人如何还没来呢。”
昭鸾跺足道:“完了完了,我就说那妖妃甚么事都干得出来,本还觉得她此主要倒大霉,没想到她竟然还藏了那么一招,这下可糟糕了!”
又怎是她所及得上?
昭鸾吸吸鼻子,奇道:“这药是甚么做的?竟这般的香!给我也尝尝。”
姜沉鱼跟着姐姐悄无声气地走畴昔,那曦禾夫人的面庞也跟着由恍惚转为清楚,就如一幅画,渐渐地勾出表面,染上色彩,最后形筑成明丽影象:
放目望去,透过汉玉雕镂的栏板望柱,只见一女子正跪在殿门外的台阶上。
“哼,她这般放肆,迟早会有报应的。比及皇上甚么时候对她落空了兴趣,不宠她了,她本日获得的福分,就得一样样地还归去。”
“她为何跪在殿前?”
昭鸾嘴角轻撇,不屑道:“苦肉计呗。她受了委曲,想讨返来呢。”
刚过玉华门,就见殿前站了好些人,本来是各宫的妃子们大多赶来了,宫女们搀着神采惨白的皇后,昭鸾站在她身边,用一种愤然的目光望着还是跪在地上的曦禾夫人。姜沉鱼又细心看了一下,没有瞥见那位才冠天下的姬贵嫔,心中略感绝望。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如此的活色生香,如此的风华绝代,如此的仙颜逼人!
东风吼怒,天气阴霾。
耳入耳那罗公公又道:“夫人,您身子骨夙来弱,如此长跪,今后落下病根儿可如何得了?您就当不幸不幸老奴陪着站了这半天,您要不起,皇上也不肯让老奴归去啊……”
姜画月和姜沉鱼相互互换了个眼神,姜画月柔声道:“公主别急,先说说看,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这一刹时,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面前一挥,浑浊尘凡,顿时明朗清楚,吵嘴人间,顷刻色采斑斓,数不尽的含蓄风骚,道不完的羡慕惊绝,全因着这一女子的样貌姿势,被拨起撩动。
姐姐当时咬牙切齿的神采,她现在还能清楚地想起。现在,看这女子于如许的北风凛冽中跪在台前,不知为何,心中竟萌收回一种戚戚然的感受――这皇宫,公然是是非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