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那位薛皇后,出身极其崇高,乃前朝长公主之女,当明天子的表姐,其父薛怀更是兵马半生,南至江里,北达晏山,将璧国的版图整整扩大了一倍,先帝亲赐“护国神将”之名。薛皇后生性平和,温良漂亮,对诸位妃子都宽和有加,并且一心向佛,鲜少理睬后宫之事,以是那些争风妒忌的事情,夙来是与她无缘的,怎得这回曦禾夫人把她也给获咎了?
“公主怎会来此?”
姜沉鱼赶紧拖住她,低声道:“姐姐,这类是非,还是避开为妙吧?”
从小到大,她听过最多的一个字就是“美”。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赞叹不已地说:“姜家的这个小女儿生得可真是美呢。”“哎呀,这就是沉鱼吧,这名起得够傲也够配。这般画似的人儿,真不知是修来的几世的福分呢。”
姜沉鱼跟着姐姐悄无声气地走畴昔,那曦禾夫人的面庞也跟着由恍惚转为清楚,就如一幅画,渐渐地勾出表面,染上色彩,最后形筑成明丽影象:
用淡雾中的远山凝集成的长眉,用灵动着的羽翼交叉起的双瞳,用连缀雨线描画下的肌骨,用带着霜露的花瓣衬着出的嘴唇……就如许乍然闪现在了面前。
她怎敢回绝,但见公主身后只跟了两名宫女,并无辇车,心想本身的肩舆恐怕也不能再坐了,便干脆弃了轿随她而行。一起闲谈着畴昔,两旁宫人纷繁叩礼。
此言一出,不止是她,连姜画月也顿时色变:“甚么?圣旨?”
固然间隔悠远,面貌恍惚,但光凭那么一个气势夺人的身影,姜沉鱼已猜到那必是曦禾夫人无疑了。
就在半晌之前,昭鸾还赞过她的斑斓,称她为璧国第一美人。固然当时她谦善地立即做了否定,但心中要说没一丝对劲,那也是不成能的。
说话间,嘉宁宫已至。当明天子还很年青,即位不久,后宫妃子尚不敷百人。皇后以下,设有贵嫔、夫人、朱紫三夫人,别离住在端则宫、宝华宫和嘉宁宫。再下是九嫔、美人和秀士,但多数只要虚号,尚未封实。而她的姐姐姜画月,便受封朱紫,住在此处。
但是想归想,却一向没有动手的机会,曦禾夫人目前正受恩宠,大有“摒弃三千,独宠一人”的趋势。乃至于,只因为她喜好琉璃,天子便命人特建了一座琉璃宫,从瓦到墙,从窗到门,另有空中雕栏,无一不是琉璃所制,五彩流光,极尽残暴。
姜沉鱼想,她终归是不喜好皇宫的。
现在,他又为皇后出头,惊了曦禾夫人的马,害她跌进湖里出尽洋相,以她的脾气,必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如此的活色生香,如此的风华绝代,如此的仙颜逼人!
她的声音亦很奇特,带着点儿硬生生的脆,懒洋洋的媚,每个字的尾音都断得又是利落又是缠绵。
两旁的朱墙青白石底座,金色琉璃瓦,饰以金碧光辉的彩画,图案多为龙凤,固然大气,但却失之灵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