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霍临风喃喃，低头蹭容落云的鬓发，寻了半晌，蹭到容落云的耳朵。耳廓、耳后，逐步向下，贴住那一片柔嫩的耳垂。
这一场互引的恶梦如一条绳，捆着他们，久久没有松开。
统统安设好，霍临风将明火毁灭，周遭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宫主？”他停在马车边，不知对方在哪儿，蓦地肩膀一痛。
垂垂的，容落云的身材暖了，耳畔被微烫的薄唇贴着，绷紧的弦悄悄一松。他窝在霍临风的臂弯，枕着宽广的肩膀，安稳地睡着了。
刁玉良打筹议：“冷煞人了，就像杜仲抱你那样，你那般抱我好不好？”
容落云攥着树枝：“做甚……”
容落云急收目光，转去盯火堆，余光却瞥见对方朝他走来。相隔五步时，跃动的火苗簇起一团火花，噼啪炸开，惊得他一猛子立起。
越想越清楚，惨白的脸儿漫上一抹红，如此时天涯的朝霞。
他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下轮到霍临风镇静，那是十年交战留下的陈迹，他编道：“濯沙岛偏僻，常被野兽所伤。”不欲多言，将烤鱼取下递给对方，这才堵住那两片薄唇。
容落云“嗯”一声，将火堆拨得旺一些。
忽地，容落云在他怀中一挣，似是小腿打了筋。他朝掌心哈口热气，探入袍中握住小腿揉捏，指腹刮着腿肚，力道由轻变重。
霍临风心间刺痛，这声声低语仿佛锋利的钩子，淬了毒，又快又狠地攮来。他闭了闭眼，如潮般，脑海出现大片血红，六年前的恶梦刹时被叩开。
霍临风恍忽得短长，容落云紧贴他耳畔，一声声如同梦魇。
刁玉良说：“必然是捉红鲤向你赔罪，多捉几条哄你高兴。”
霍临风未吭气，独自抱容落云登上马车，落下布帘，把车外风景一并挡住。“宫主？”他悄悄唤道，俯身放手，将容落云放平。
“二哥，吓死我也。”刁玉良讷讷道，“畴前这般要魔怔一夜，没想到杜仲抱着你，快快好了。”
刁玉良已上车躺好，占着中间，急不成待地寻了周公。
容落云噎住，驳不动，只好认了。他想起旁的，问：“你身上为何那么多疤？”
“宫主。”对方叫他。
至于健忘……伏在他肩头要求，嵌在他怀中颤抖，掉了泪，露了怯，哪是说忘就能忘的。他喉结转动：“宫主，你落水后说‘不要杀我’，是甚么人要杀你？”
刁玉良也吓坏了，赤条条地跟着跑。“二哥，二哥！”他连喊几声，气急废弛地砸霍临风肩膀，“你这厮安的甚么心？谁准你玩弄他！”
霍临风应道：“是，部属不会奉告别人。”
他抱着对方朝湖岸游去，勒着腰，按着颈，胸膛挨得严丝合缝。他第一次如许死死地抱着一小我，这小我冷惧交集，在他怀中痛苦地颤抖。
“不要杀我。”容落云声若蚊蝇，仍在要求。
“不要……”容落云嗫嚅，面白如纸眼却红，拧解缆子弓起来，湿淋淋、软绵绵地伸直成一团。
霍临风摸到容落云的封腰小扣，解开，除下那监禁。勾着侧腰抽开外袍绳结，撩起胸前搭衽，把外袍从这身子上一寸寸褪下。他低声说：“冷得话，就挨着我。”
霍临风与容落云神采一僵，隔着火苗偷看相互，视野相撞只剩难堪无穷。霍临风轻咳一声，起家去喂马，喂完马又去摘叶子。
霍临风说：“蘅芜淡香，明显就有。”
冰冰的，他朝下探，试图给对方暖暖。指尖按在脉搏处，怕弄醒对方，一点点迁徙至手心，穿过手襟曲线，继而挪动到五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