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牲口嫌我们臭呢。”弟子笑骂,“哪天叼了知名居的鸟儿, 看它还清闲。”
世人仍未知其名,霍临风便自报家门:“鄙人杜仲,烦请见教。”
脱掉透湿的鞋袜迈上地板,赤脚快步,滴答一起雨水走进内堂。只点一盏小灯,屏风一遮,昏沉沉的。容落云解衣沐浴,脸庞、颈子,感染的血迹洗净了,连周身的杀气也一并洗了。
“劈云剑法的绝招一出, 别想留全尸。”有人说。
雨是寅时停的,风倒吹了一夜。
刁玉良欣喜若狂:“――杜仲大胜!杜仲大胜!”
刁玉良觑一眼伐鼓台:“喏,南边的妙手有两位,一名正喝酒,一名正粘玉连环。”伐鼓台上,段怀恪手捧玉壶慢饮,容落云用心援救那一撮碎玉。他又道:“至于北边,有定北侯霍钊在,何人敢称强?”
容落云背着晴日熔金,神情好似别了萍水相逢。
他微定扭脸:“耍不好,鼓槌可不长眼。”
他这厢上马,那厢有人登台。气盛一方是个八尺高的男人,两鬓刀裁,玄色襟袍广大灌风,握硬鞭,指骨清楚的手背上刺着一枚蛇形图案。
姓甚名谁,霍临风单字一个“仲”,霍仲,他便诌道:“鄙人杜仲。”见对方瞪着眸子打量他,不由猎奇,“宫主何事?”
刁玉良翻了翻:“大哥也下注了,三百两,邹林。”
他拿一只兔肩紫毫,帮刁玉良写下“杜仲”二字,搁了笔,瞥见那杜仲在树下乘凉。而台上阮倪连胜四人,擎着银钩翻飞进退,眨眼间便可穿喉破肚。
刁玉良问:“你的武功与邹林比如何?”
大师嘀咕半晌, 四散开持续运尸,一车车的, 将后山深处的坑洼弥补成乱葬岗。各染一身腥,回不凡宫时簇在一处, 墙角躲雨的山猫狂嘶一声便逃了。
灰尘落定,人潮一寸寸散开,非常鼎沸。霍临风收了剑,踱到边沿距伐鼓台很近,刚好平视容落云的衣摆。他仰起面:“谢宫主为我伐鼓。”
进级者共三十人,此战将决出三人,然观者如堵乌泱泱一片。霍临风来得迟,黛色窄袖常服滚着波纹,腰佩决明剑,汲引风骚。
容落云本低着头,闻声抬眸一笑,想到三千两押在阮倪身上,可不比心肝肉更要紧?这时刁玉良冒出来,奉上小册:“二哥,那人叫杜仲。”
陡地,鼓声震天而缥缈,容落云竟运了真气敲击,其声远传数里。霍临风顿时对劲:“一起上。”说罢不平者簇拥袭来,决明剑寒光闪动,杀得四方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