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悠抬指夹住一颗直奔他脸颊而来的粉果,再低眸扫过零散遍及于金银织锦缎被面儿上的各色新奇小点,甫教某丫头过人气势怔住的酷飒容颜刹时崩解。
“又如何了?”
“仪容不整,有失体统,前辈你就先帮我顶着嚎!”
“哎哟不早了,再晚就要误了主子进宫了!”
如何不见了呢?
本欲呵叱的清峻喉音乍扬即落,不觉润厚温越似呢喃。
“熄灯!”
蓝云悠清了清嗓子,神采自如地端起一本书。“你昨夜既值守彻夜,本宫特准你回房安息。免得你累得生了病,本宫使唤起来不便利。”
“快帮我托,托住茶盘,好重哦…紫檀木茶盘真的好重呢。”
蓝云悠笑望刹时空空如也的门口,抚过微烫脸颊的手掌缓缓下移至左边胸膛。
幼滑柔滑的触感由指腹浸入血液与神经,蓝云悠倏忽眯起墨瞳,半是心悸,半是心惊。
有力律动的某样物体,仿佛越来越新鲜充分了。
小脑袋回正,赵明月从脖颈子扭到脚脖子,迷惑更浓。
袒护在黑沉胎记与可怖斑点下的肌肤,亦是光亮润透得吹弹可破,如同匿迹于黄沙下的真金,包裹在粗岩里的美玉。
“赵小玉。”
但是内里没有星星,只要漫天冷雨。
“但是阿谁--”
房门翻开的顷刻,入眼空茫。蓝云悠尚不及反应便觉手臂一沉。眸光一转,唇角不由微勾。
这大半夜的,除了睡觉还无能啥?难不成他睡不着时,会让她去唱催眠曲儿?
春雷惊蛰,万虫叠鸣,衬得更深凉夜更加沉寂。
对哦!
小丫头,敢思疑他有隐疾,敢在他眼皮底下装神弄鬼,当真觉得他不舍得罚她么?
“本宫不--”
万恶的蓝氏仆从主,长得一副大气样,计算起来却小鼻子小眼,不就跟他还价还价了一下下吗,不就体贴了一下他的安康状况吗,至于让她不眠不休地守在门外,随时听他调派吗?
闹她何为么?!
靠着门睡了一夜,竟然一点腰酸背痛的不适感都木有,她的可塑性,会不会太强了一点?
蓝云悠略略敛眸,迅疾将脚往书桌下一伸。“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小手扯着衣衿,淡粉外衫下的鲜红里衣垂垂松敞,暴露赛雪美肌,暗香浮动不散。
莫非她有梦游症,不知浪荡到那边,解了衣衿脱了袜子?
头一遭照顾人,还是个女人,素昔养尊处优的蓝大太子爷明显经历缺缺,一个手重,便在皙雪额头上擦出一道红痕。
“殿下,”
“但是甚么?本宫看你更加胆小了,是不是还没守够夜啊?”
不过…
滢润大眼忽地盯着麂绒中靴猛瞧:“您的鞋子上沾了甚么?”
“叫甚么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清澈的喷嚏声突然突破冥思,赵明月撇脸瞧了瞧,赶紧奔向扬言身材不适率性不去上朝的主子爷。“殿下,您神采不大好,是不是受凉了?”
“帮我脱…脱…”
“您是主子,病了天然有人服侍;奴婢是下人,病了当然没人管问。再说,奴婢如果抱病了,也不便利您使唤嘛。殿下您--”
前面的话阒然卡壳,蓝云悠寂静地望着将姜汤悠悠饮尽的某丫头,微滟墨瞳暗忿模糊。
“哎--殿下这边等着你换衣呢。”
放下碗,某丫头舔着唇呲出小白牙:“奴婢得防备一下,免得被您感染。”
仿佛糍糕哦。
蓝云悠从恍然发笑中回神,拧眉盯着床下水淋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