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对劲地哼哼了两声,可话又说返来,汪太傅怎会俄然背叛宁止一方?

柳之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副古铜色的面孔,铜铃般的大眼,鹰钩鼻下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他望着因惊吓过分至今仍昏倒在床的女儿,时不时溢出一声无法地感喟。

更甚者,本日早朝之时,一贯惧他三分的六皇子仿佛也俄然趾高气扬起来了,说话带刺儿,成心偶然地戳他把柄,暗指他几件见不得人的事。那神情,活脱脱是得了志!莫不是,真有甚么真凭实据被他抓到了?

思及此,柳之效从鼻子里收回一声冷哼,司徒井然啊司徒井然,的确是活得不耐烦了!谁还没个背工?他如果能被司徒井然牵着鼻子走,那他就不是左相柳之效了!

是谁呢?

思及此,柳之效重重地叹了口气,交代了下人几句后,回身出了女儿的内室。

街边的酒楼,酒旗顶风招展,客人满座。觥筹交叉间,伴计来往其间,实在热烈不凡。加上一批批簇拥而至的江湖人士,乾阳各大酒楼堆栈的买卖好的不得了!

他越想越气不过,就算司徒井然粉饰的好,他还是查出了蛛丝马迹,那匹人明显就是他司徒家的死侍,竟然还敢冒充流凰公子!这老匹夫,莫不是顶不住赈灾粮款的事,有甚么设法了?

床上,女子闭着眼,眉头紧皱,额上尽是虚汗,嘴里时不时收回几声惊骇的梦话,在睡梦中还是不得安稳。本来光亮细嫩的左脸,现在覆着厚厚的纱布,微微排泄几道血丝和玄色的药膏,直直遮了半张脸。

昨夜遇袭,她脸上那道剑伤固然已经止血,但深可见骨,大夫说定是要留疤了。

思月是他的嫡女,乃大夫人徐氏所生,深得伉俪两人宠嬖,性子不免娇惯了些。可哪家的闺女不娇惯?何况,思月生而貌美,他夙来寄予厚望,眼看及笄之年,他一向暗里寻摸,想给她定一门繁华繁华的好婚事。

至于那其他的两个名额,司徒井然犯事露了马脚,他的女儿就不算甚么东西了。郑太傅家的女儿,天生貌丑,和她的才名一样,那是出了名的。

……

容颜毁伤,对于任何一名女子,无异于好天轰隆。思月尚待在闺中,经此一遭,今后将要如何自处?莫说五皇子了,就连那些世家公子,也不会来求娶了吧?

朝堂之争云诡波谲,纵使皇上已经立了大皇子为太子,但皇后母族强大,五皇子宁肖贵为嫡子,谁晓得大皇子这太子之位,能不能撑到最后……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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