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深深冬眠,暗蓄气力,哪怕一时卑贱到泥土当中,终将有成仙成蝶的一天。
现在的他,就是一只蝼蚁。
“先生何意?”赵卓惊奇问道。
苏绰抬头大笑,道:“殿下放心。不管是郎昂还是聂庆,都不会伤到陶逖分毫。陶逖固然刚正呆板,但心智却不是这些武夫所能对比的。我料定他必有入洛的安然之策,郎昂与聂庆二人必将扑空。如此一来,既全了殿下对安平长公主的孝心,又制止肇事在身,岂不分身其美?”
“你是说――坐视不睬?”
这一次,应卫侯苦求,出山入仕,归附大宣皇朝,实在不过是给卫侯父子追求一个安身立命的机遇,以全忠臣之名。
陶逖心灰意冷,更觉愧对卫侯,引咎下野。
天下有养士之风,但如苏绰此等出色“谋士”,不但十四皇子甚为正视,便是东海郎氏,也以族长之女妻之,极尽皋牢。
赵卓叹了口气,道:“苏先生所言,我又何尝不知。无法安平姑母之意难以推委,何况那陶逖也实在可爱,我数次相邀,都被他一口回绝,若不经验与他,实在难平心头这口恶气。”
只可惜此人精擅内政,却不善军略与诡计,大宣皇朝与卫国盟约百年,对其叛变估计不敷,故而在大宣入侵之时,未及筹办,便已失利。
同时,确认安平长公主所派的郎昂另有其他目标,无形中令他的压力有所减缓,不过期候仍然紧急。
**********
陶逖,为人强闻博记,内政精炼,为卫国当中流砥柱。
席间诸人闻声看来,却被那苏先生冷眼一扫,赶紧又都转过甚去。
苏绰哈哈一笑,昂然道:“殿下多虑了。陶逖为人刚正,当初藏匿卫国乡间,殿下鞭长莫及,可现在既然他到了大宣朝堂之上,若要对于他,岂不是易如反掌?须知朝堂上有些老狐狸,对这个十大名相,但是顾忌非常啊。”
苏绰淡淡道:“固然此乃一妇人鄙意,但为了卫国的十万精兵,殿下承诺她倒也无妨。但别的那件事,皇子殿下承诺的倒是草率了。”
“也罢,此事就依了苏先生。”赵卓终究又是一皱眉,问道:“不过……安平姑母那边,当如何答复?”
安平长公主为了禁止此事,竟然冒圣上之大不违,刺杀陶逖,只怕过后会惹动圣上雷霆之怒。她倒有卫国夫人的身份庇护,但殿下难脱干系,惹怒了陛下,与殿下的千秋大业,但是千万倒霉啊。”
此时苏绰听了十四皇子之言,公然有些不测,微微皱眉道:“此子竟有如此运气?倒真出乎我的预感以外。”
玄境三十六重天,分上中下三阶,各十二境。
“非也。还请殿下派出内府妙手聂庆,予以共同……”
“这又是何故?”赵卓大吃一惊。“聂庆乃玄境中阶的绝世妙手,他若脱手,陶逖岂有活路?”
卫国任相十年,将数十万边民桀骜之心尽数收敛,卫国国力为之大增,与“天下名将榜”上排名第二十四位的云瑞大将军,一内一外,安民拓土,相得益彰。若再有十年,卫侯足以称王。
此举不但顺了陛下的情意,更让陛下欠了卫侯一个大大情面。今后你的那位唐禅表弟担当侯位,陛下对唐昱必会更加荣宠,以作诸国表率。”
“哈哈哈,冢中枯骨?好一个冢中枯骨。苏先生此言甚妙,当浮一明白。干!”
赵卓叹了口气。“唉,我那位安平姑母未免小题大做了。一个废世子,一无背景,二无气力,是死是活,与大业无碍。若真的杀了,父皇究查起来,反倒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