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这一段故事,林嫤倒是听庄氏跟她说过。
林嫄点了点头,道:“嗯,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庄老夫人看着欢畅的呵呵笑了起来。
当时的林嫤外祖父,作为盗窟大当家的林岳,看着那吓得鸟兽云散的一群人也很感觉牙疼。他本来只是想打劫一笔银钱,也没筹算伤人,但他带着人还没脱手呢,一句“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钱”都还没说完,就一个个吓得屁股尿流四周逃散,实在显不出他的本事。
而新郎官呢,见到山贼只感觉保命要紧,财帛也不要了,带着保护落荒而逃——趁便将新娘子也落下了。
林岳自来是跟一帮男人混在一起,并未见过多少女人。而现在有个女人日日在本身面前,她有着斑斓的面貌,窈窕的身材,温婉的气质,以及与他的粗鄙不一样的,杰出的教养。
林岳本来是想打动庄老夫人的心,但没想到最后倒是本身动了心。
林嫄和郑氏等人惊奇的“啊”了一声,皆暴露一脸不敢信赖的神采。
庄老夫人道:“我可没你如许的好福分,我出阁的时候线娘的爹不过是个盗窟头子,自个儿都不晓得爹娘是谁,连姓甚么都不晓得,一个“林”姓还是前面跟随了老国公爷以后老国公爷赐下的,线娘出世后也都是随了我的姓,我可没机遇给公婆做鞋袜。”然后很有遗憾的道:“倒是白搭了我一手的好绣艺。”
庄老夫人道:“都好都好,亲儿媳妇亲手给他们做的,绣甚么他们都喜好。”
中间郑氏扶了扶本身已经巨大的肚子,讽刺她道:“哟,看来我们嫄娘今后会是个泼妇,姑爷今后要惨了。”
林嫄蹲坐在她的中间,仰着头跟庄老夫人道:“……我的婚期定得紧,正月里头就要出阁,我的嫁衣是绣好了,可我还想再亲手绣两双鞋袜给我将来的公公婆母。他们也是我的娘舅舅母,且自小就疼我,我总想亲手给她们做点甚么,但我女红不好。老夫人,传闻你有一手好绣艺,到时候你指导指导我……”
只是庄老夫人虽养在深闺,却也是烈性女子,被带回盗窟被人绑着逼迫跟林岳成了亲,结婚当晚在洞房以内,一把匕首抵住本身的脖子,直言:“你如勇敢碰我,那就碰我的尸身吧。”
当年外祖母本来订婚过一户人家,两人虽算不得青梅竹马,但两家也算通家之好。外祖母是商贾令媛,花容月貌,男人是乡绅之子,年青有为,且年纪悄悄考中秀才,两人算门当户对。
林嫄思虑了半天却没一个决定,想了这个不错但没过一会又反对了,然后忧?的叹口气,道:“嫁人可真是费事。”说着又抬眼问庄老夫人道:“老夫人,你当年出阁的时候给公婆的鞋袜绣的是甚么花腔?”
林嫄重新转转头,又含眸带笑的对庄老夫人道:“我们不要理她们,我们方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鞋袜,老夫人,你说我鞋面要绣甚么?袜子上要绣甚么花腔?缠枝花如何样?宝相花的?还是牡丹花寄意好一点?”
进入了冬月以后,气候一天冷似一天,到了冬至前的半个月,下起了本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而这雪一下就是连缀半个月都不断,铺天盖地的都是乌黑色。
庄老夫人半躺在一张太师椅上,身上盖了一条红色的褥子,光阴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一道深切的皱纹以及风霜,但还是能够见到年青时候的明艳。
只是庄老夫人一个令媛蜜斯,那里会看得上一个草寇山贼,被困在盗窟里,只感觉本身平生都要完了,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