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个基层天下,全都被狻猊的炊火塞满,这个天下也就变成了狻猊所掌控的天下,连睚眦都畏缩到了一旁。
便在此时,七界之下,基层当中,秦征双手掌控炊火,向天悬浮。
只这一动机闪过,那块碑文便被溶解。
秦征入侵六道结界至今,都是以一人之力,与东晋举国气运周旋,若他背后真有长安的帝脉王气为支撑,那战局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俄然听秦征说:“神兽狻猊,主定主静,如果你定不下来,那就不是你能掌控力量,而是你被力量掌控。”
七界顶层,礼掌道道:“反太极……反太极……二宗五门当中,果有叛徒!”
便听秦征说:“别的工夫,力量唯恐太弱,这股力量,却只恐太强,只盼你接受得起。”
儒门的法统,是有为的,而道家的法统,是有为的。尔独明于极度炎热当中,悟得清净之心,是以由他所掌控的炊火,便全数成为道门法统的传播者。
秦征冷冷道:“我是元神出窍,你是兽血兼顾,但你现在能体化为神兽,力量本源全在于我。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这个题目提出来,在场的达官朱紫都有些难堪。
诸天之上,礼掌道道:“反太极!竟然是反太极!公然是反太极!”
要想点窜旧天下的法则,一是新法则本身具有赛过旧法则——起码与旧法则对抗的高度,二是推行法则所需求的强大力量。道门法统虽足以与儒门法例对抗,但如果不是由反太极发作而带来如此强大到足以冲破王气封闭的力量,基层天下也不至于有如此严峻窜改。
射掌道讶异道:“他要做甚么?莫非竟妄图反攻?”
因两人的本体同在焦山,血气已经相连,以是禁语乱形对他们之间的相同不形成影响。
狻猊四爪生烟,围困睚眦,睚眦看到了秦征,不顾炊火燎目,猛扑而上,口中宝剑向秦征的头颅疾落,这口宝剑现在已经长达十丈,剑光闪烁处把秦征锁定,竟让秦征被束缚住了没法躲闪。
他本来只想用清净碑镇一镇狻猊体内的燥性,没想竟会被尔独明贯穿接收。若由清净碑在外强行压抑,那是外力感化,会和狻猊本身的神力胡扯后腿,这时清净碑内化,狻猊外处炊火天下,内心却清净有为,尔独明的元神止于定、趋于静,但亿万炊火,尽在狻猊掌控当中。
这是小巧塔中的一块碑文,语出《品德经》第四十五章。碑文的意义是说:平静能降服躁动,寒凉能降服暑热,平静有为之道能统治天下。
礼掌道笑了起来:“盛极而衰,强极必辱,七日以内,反太极没法几次发挥,此招既出,也申明此魔本事已经见底。他如果就此龟缩,或者另有活命的机遇,若还妄图反攻,那就是找死了。”
碑文云:静胜躁,寒胜热,平静为天下正。
“如何回事?”尔独明牙齿不能动,含混地叫道:“喂,你的力量不敷了吗?”
炊火之性最燥,尔独明如果不能以清净守其心,最后统统力量落空主宰与节制,必将爆体而出。秦征本不想向尔独明传道,但这时两人站在同一战线,存亡胜负相互连累,一道“清净凝神碑”就镇在狻猊的额头上。
秦征借着风势,悄悄落在狻猊头顶,尔独明对秦征本来心胸害怕,这时战意真酣,狂态毕露,喝道:“敢站在我头顶?滚下去!”
秦征大为惊奇:“你竟然有道根!”
“哼,那也一定。”秦征双手摊开:“这一招,有你在时,本不想用,现在存亡攸关,也顾不得了。叶儿还没接出来,我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