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现在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羞愤得只求速死，咬着牙道，“宇文老贼，你要杀便杀，犯不着这么作践我！我死了变作鬼也不放过你！”
锦书缩在马车的一角，神采委靡，发髻狼藉，那模样极狼狈不幸。瞥见他出去惊骇的瞪大眼睛，嘴唇翕动几下，却发不出声音来。
还是想走？他深深的有力，闭上眼睛咬牙道，“休想！除非朕死！”顿了顿展开眼直视她，嘴角浮起刻毒的笑，“你筹划已久了吧？难为你费了那么多的心机！朕一向觉得你是受了皇后调拨，临时起意，谁知你本来早有预谋。亵衣里的东西甚么时候缝出来的？朕是个傻子，你只冲要朕笑一笑，朕就欢乐上三天。朕觉得终究把你晤热了，谁知都是朕的妄图，你的心比石头还硬，你对朕没有半分的眷恋，说走就走了……”
他抬手在她膝上只一敲，她便再也转动不得了。
天子竟有些心虚，他也自责，如何在泰陵里做出这类事来！时候不对，地点也不对，她该有多恨他，他不敢去设想。
天子被她那句“宇文老贼”完整激愤了，他虽到端五才满二十九，对她来讲倒是充足的老了。他一向为这个耿耿于怀，她不说倒也相安无事，可现在这话出了口，她嫌弃他，太子芳华幼年才是她心中所爱，她看不起他，乃至鄙夷他吗？
天子被戳到了把柄，一股被挖苦的困顿油但是生。他渐渐直起家解开腰上的行服带，边解边道，“朕临时容得你猖獗。老贼也罢，小贼也罢，你要委身的人只能是朕。你可细心了，再满口胡浸，朕就把你的嘴堵上！”
眼下说甚么都不济了，冯禄叩首道，“爷，我们从长计议，趁着绿营军都撤了，这会子就下山去吧！别比及万岁爷出来，万一赶上了，到时候又费工夫。”
她伸手推他，被他制住了手腕。她骇得面如土色，带着哭腔的求他，“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求求你，我皇考在看着！”
“爷，我的好爷，主子求求您了，再这么下去非作下病不成！回车里去吧，背面的事儿我们转头再计算，成不成？祖宗，您要急死主子了！”冯禄在他头顶上支撑起大氅，雨那么大，淋得人睁不开眼睛。太子在雨里跪了半个时候，如何劝都不肯起家，如同失了提线的木偶，直把他急断了肠子。
她不答，一味的看着他，眼神庞大莫名。
“主子爷，放手吧！”冯禄带着哭腔的劝谏，“天涯那边无芳草，万岁爷已经……您再难过又如何样呢！”
她还是不诚恳，手被绑住了，脚却乱踢乱蹬。天子嘲笑，两军交兵时九尺大汉他都能撂倒，这么个小女人何如得了他吗？
十指狠命的插进泥泞的土里，春草锋利的锯齿割伤他的掌心，他浑然不感觉疼，只感到彻骨的冷。他颤得不能自已，脸上湿/濡，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