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大眼瞪小眼,礼部的宋裕摸着胡子道,“论理儿,我们做臣子的不该过问后/宫的事儿,万岁爷日理万机,别说一个丫头,只如果他白叟家喜好,就是一车又何妨!可这位身份太特别了,说句特别的话,如果侍寝的时候使点儿甚么肮脏手腕,你说我们主子可如何办?依我说,还是忍痛割爱的好,选秀就在面前,甚么样的绝色找不着?”
锦书怔忡着握在掌中,不太明白他拿去的东西如何又还返来了。这会儿也不问那么多,蹲了蹲身子道,“主子谢主子赏。”
大师都是聪明人,这点心机另有甚么不明白的?说透了就是先下个饵,然后隔三差五的来凑凑热烈,有了由头才好名正言顺,万岁爷多迟早爱玩蝈蝈来着?以往得了都往皇子们的寓所里送,这会儿调转了枪头冲慈宁宫来了。
天子被她瞧得心虚,吞了口唾沫说,“你别惦记太子那块了,这是朕赏你的,你尽管带在身上。御赐的东西好好收着,外务府转头要记档的。”
叫天子喜好着,那就是当之无愧的。天子料她又要推委,便沉着脸说,“你可细心了,朕的犒赏你敢不接着,这是大不敬!细论起来是甚么罪恶,你不会不晓得吧?”
锦书是夜里想了千条路,醒来还是卖豆腐。她本就实心眼儿,被天子一绕,没留意就说漏嘴了,脱口道,“主子哪能叫太子爷服侍呢!太子爷有外县的通本奏章要批,整夜的连眼都阖不了,我再让他操心,那主子不是该死了吗!”
“主子们跪侯圣驾,主子圣安。”
庄亲王嗤了声儿,是阿谁晋了承诺的和她长得像才对,这里头的门道他听李玉贵说了,太子煞费苦心寻摸来的假货仿佛不起甚么高文用,瞧瞧眼下,还不是蜜里调油!
锦书内心拔凉,低头托着看,一样的斑纹,一样的挂件儿,没哪儿有不同呀!她捏了鎏金钮儿,表盖枪弹开了,背上写的不是“东篱”,竟是各缺了一笔的“澜舟”二字。
锦书听得腿肚子转筋儿,兔子尾巴点儿长的路,他们走了大半个时候,虽说还办了杨大喇,可也没费太多的手脚,这一起用的时候够久的,照这么算,都能跑出午门去了。她窥了他一眼,呐呐道,“那主子也得归去啊,老祖宗那儿短不得人。”
世人都点头,才说完,瞥见天子已经迈进了偏殿的门槛,忙精力一抖分边站好了,等天子进了暖阁,马蹄袖当即甩得山响,齐齐跪在金砖上叩首--
“到底是如许。”天子沉吟,脚下愣住了回身看她,从钮子上解下金链子往她手内心一放,“上回朕收了你的表,现在还你。”
天子眉眼间尽是伸展的笑意,接过热帕子擦了擦手,方道,“今儿扰了庄王爷雅兴了,改明儿个再凑齐了人陪他摸两圈吧。”
天子听了那句“比如说呢”,差点没笑出来,心机转了转,他用心套她的话,“你在景仁宫那几天,是太子亲侍汤药吗?我瞧是他身边的人代庖的吧!太子擎小儿娇惯,他身子不好,谁也不能叫他受累,让他整夜的奉养你?除非你的面子比朕还大。”
常满寿打了马蹄袖领命,内心暗叹好家伙,真够上心的了,天子给犒赏还能挑肥拣瘦,这丫头但是独一份!听听主子如何称她?女人?这宫里能叫天子用上这类敬语的真未几,只要皇后主子才得万岁爷开尊口叫上一声“娘娘”,偌大的内廷有哪个宫女有福消受天子这一声“女人”的!
天子负手还是缓缓的踱,“你服侍老祖宗使得,服侍朕就使不得?朕记得你前头还说,老祖宗是主子,朕是端庄主子来着,难不成是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