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语塞,气得瑟瑟颤栗,若论动武定是打不过他的,剩下动嘴皮子,她本来嘴就笨,千万不是他的敌手,只要憋得面红耳赤,用力绞本身的手指头。
锦书窒了窒,心道一口一个“我”,又亲身在这里椿药,当年本身虽见过他,到底离了十来丈远,看了个大抵,只记得身量很高,身姿也矗立,脸却没看清,这回算是头一趟见,认不出也在道理当中不是吗?遂躬了身道,“主子千万不敢,主子原在掖庭当差,是昨儿才到慈宁宫的,头里没有福分得见天颜,请主子恕主子有眼无珠。”
天子嗤地一笑,“公然是仁君,仁得连北方国土都能够拱手让人!传闻措置朝政时他拿不定主张,便让后/宫的妃子抓阄,你是帝姬,你必然晓得,这不荒唐吗?你父亲不是个好天子,书画成就再高,不过不务正业罢了。”
天子见她趴着,耳垂上的珍珠耳坠子微微摆动,头深深低着,紫褐色的衣领下暴露的一片颈子,白若凝脂,磕了头道,“主子冒昧,惊扰了圣驾,请万岁爷恕罪。”
天子将五包药用细麻绳捆扎好,一举一动像模像样的,本身也不由发笑,如果不做天子,说不定能成个好大夫,想起她前头的不恭,便用心道,“照你这么说,倒是朕的不是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仇恨,没有怜悯,不带任何豪情,就像是路上错身而过的陌生人,他们的人生向来没有过交集似的。
锦书的心忽悠一坠,忙低眉敛神道,“主子不知,主子深居宫中,同宫外没有任何联络,并不晓得十六弟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