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陶望卿笑问:“汲师兄如何也过来了?”
公孙弘却看也不看他,仿佛是一副“与老夫较量,你还不配”的神采,只警告地看向这位亦正亦邪的陶家蜜斯,“可惜女人寻错了玩乐之地,右扶风和张鸿胪正忙,只怕得空伴随。女人还是尽快回长安吧,免得届时太师担忧、皇后顾虑。”
张曼倩这才微微拧眉对陶望卿道:“你如何过来了?这无疑拂了太师的意,方才更不该对公孙弘出言相激。”
几个男人说着话,约莫是在会商案件的详细事件,中间另有一个看上去一派清雅的墨客模样的男人陪鄙人首。
他目泛促狭,交代结束,独自出了门。
那李勤寿倒是个进退得宜之人,想这汲黯三人也是有话要说的,微微一笑,亲身送公孙弘、贾政经二人出去。
倒是那清雅男人先起了身,笑道:“这位便是陶女人吧?鄙人李勤寿,忝为临淮郡郡守,久仰女人芳名。来人,上茶。”
陶望卿一怔,侧身避开。
“曼倩,你和卿儿先聚吧,过后便问这府中下人,让其将你带到我所宿的屋院。卿儿考虑考虑要不要随我在此处住下,曼倩有命在身,虽说务必宿于驿馆,过来此处倒是便利。”
此时,约是因她到来,一干男人暂缓议论。
她本便是他同门师妹,衙差很快将她领了出来。
汲黯更是不挽留,笑道:“那驿馆见。”
陶望卿不由得苦笑,微微一震之下,咬住了唇瓣。
公孙弘神采丢脸,快速起立,“既然李大人交过来的公文我们领下了,老夫便携贾大人先行告别了,先回驿馆检察公文,待张鸿胪与同门聚过,再回驿馆切磋吧。”
陶望卿心魂大乱,颤声道:“曼倩……不要……”
她一惊,回身,恰对上张曼倩通俗炙热的眉眼。
两人走到花圃深处,饶是陶望卿为人胆小平静,想起方才的难堪,终是不安,说了没几句话,她便佯作笑道:“虽想和师兄谈天解乏,但师兄公事在身,不必相陪卿儿了,快到汲师哥那边去吧。他此行那里是玩耍,清楚是来助你。”
汲黯却低笑一声,道:“公孙大人,这出门在外,那里来的这么多端方?卿儿是我和张鸿胪的师妹,念着师哥,想来玩便来玩吧。”
“张师兄?”公孙弘皱眉,又略略一瞥张曼倩。
公孙弘和贾政经见到她,都变了神采,张曼倩却目光微微一亮,悄悄扬了扬唇。
贾政经既已对刘去投诚,自也是不宜逗留的,看了张曼倩一眼,隐有防备之意,便随公孙弘分开了。
他未等汲黯先容,便先行出声,似是冒昧,但言行举止又每寸每分拿捏得恰到好处,一双眼睛更是夺目、锋利非常,和他那俗气的名字竟没有一点符合,果是出身王谢的世家之子。
陶望卿并未直接求见汲黯,报的是张曼倩妹子的身份,毕竟张曼倩在明。
公孙弘听这一唱一和,知他们是成心激将,虽刘去早有交代,汲黯必将疆场搬到此地,但却绝无想到他公开呈现在李勤寿府中。他方才出去时,这汲黯也不相避,竟是如此大胆。闻言,他益发乌青了神采,一气之下,拂袖分开。
汲黯挑了挑眉,漫不经意地回道:“俄然想起我也大半年没休假了,虽说承蒙太师看重,让我和石丞相协同两位大人措置朝政,但恰朝中无大事,又有丞相坐镇,我便偷了个懒,想这临淮郡风景大好,我与李大人又是旧识,便过来待上些天,赏赏山川。说来你和我也是缘分,你师哥也是本日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