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一起驰驱非常辛苦,这一觉睡得甚酣。
微一凝神,只觉这利诱了“无量剑”数十年的“玉壁仙影”之谜,更无涓滴奇异之处:“当年确有人站在这里使剑,人影映上玉壁。本来有一男一女,厥后那男的不知是走了还是死了,只剩下一个女的,她在这深谷中孤单孤傲,过不了两年也就死了。”想像才子失侣,独处深谷,终究郁郁而死,不由黯然。
……
睡梦当中,俄然间一跳醒转,心道:“要将这宝剑悬上峭壁,可也大大的费事,纵有极高强的武功,也不易办到。如此吃力的安排,此中定有深意。多数这峭壁的洞孔当中,还藏着甚么武学秘笈之类。”一想到武功,顿时髦味索然:“这些武学秘笈,无量剑的人当作宝贝,但是掉在我面前,我也不屑去拾起来瞧上几眼。”
到得入夜,吃了些酸果,躺倒又睡。睡梦中只见一对花鞋在面前飞来飞去,绿鞋黄花,恰是钟灵那对花鞋,忙伸手去捉,但是那对花鞋便如胡蝶普通,高低飞舞,始终捉不到。
既有门环,必有大门,他双手摸索,当即摸到十余枚碗大的门钉,心中欣喜交集:“这门里倘若住得有人,那可奇特之极了。”提起门环铛铛当的连击三下,过了一会,门内无人承诺,他又击了三下,仍然无人应门,因而伸手排闼。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甚是沉重,但内里并未闩上,手劲使将上去,那门便缓缓的开了。他朗声说道:“鄙人段誉,不招自来,擅闯贵府,还望仆人恕罪。”停了一会,不听得门内有何声气,便举步跨了出来。
这座玉像多数便是那位‘秋水妹’,清闲子得能伴着她长居深谷密洞,的的确确是人间至乐。实在岂仅是人间至乐罢了,天上又焉有此乐?”
铜镜上生满了铜绿,桌上也是灰尘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
又想:“须得凿空剑身,镶上宝石,月光方能透过宝石,映出这彩色影子。倘若剑刃上不凿出浮泛,宝石便没法透光了。打造这柄怪剑,倒也费事得紧。”目睹宝剑地点的洞孔距地高达数十丈,没法上去瞧个明白,从上面望将上去,也只是模糊见到宝石微光,但照在石壁上的影子却奇特极丽,观之神为之夺。
当晚睡到半夜,便即醒转,等待玉轮西沉。到四更时分,玉轮透过峭壁洞孔,又将那彩色缤纷的剑影映到小石壁上。只见壁上的剑影斜指向北,剑尖对准了一块大岩石,段誉心中一动:“莫非这块岩石有甚么事理。”走到岩边伸手推去,手掌沾到岩上青苔,但觉光滑腻地,那块岩石竟似微微摇摆。他双手着力狠推,摇摆之感更甚,岩高齐胸,没二千斤也有一千斤,按理决计推之不动,伸手到岩石底下摸去,本来巨岩是腾空置于一块小岩石之顶,也不知是天生还是人力所安。贰心中怦的一跳:“这里有古怪!”
走向亮光之处,忽见一只大虾在窗外游过。这一下心下大奇,再走上几步,又见一条斑纹斑斓的鲤鱼在窗外悠但是过。细看那窗时,本来是镶在石壁上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亮光便从水晶中透入。
他一怔之下,便即觉悟:“是我本身的影子?”身子左晃,壁上人影跟着左晃,身子向右边去,壁上人影跟着侧右,此时已无思疑,但兀自不解:“玉轮挂于西南,却如何能将我的影子映到劈面石壁上?”
双眼贴着水晶向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闲逛,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他恍然大悟,本来处身之地竟在水底,当年制作石室之人花了偌大的心力,将内里的水光引了出去,这块大水晶更是极可贵的宝贝。定神凝神,顿时悄悄叫苦:“糟糕,糟糕。我这可走到剑湖的湖底来啦!一起上在暗中当中摸索,已不知转了几个弯,既是深切湖底,那还是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