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口吃之人道:“本来如……如……如……”乌老迈也不等他说出这个“此”字来,便道:“那九翼道人身上之伤,果如这位王女人的猜测,右腿风市、伏兔**间中了一剑,后心悬枢穴间脊背斩断……”他兀自不放心,又问一句:“王女人,你确是凭武学的事理推断,并非目见耳闻?”王语嫣点了点头,说道:“是。”那口吃之人忽道:“如果你要杀……杀……杀乌老迈,那便如……如……如……”
慕容复听此人丁齿笨拙,甚是好笑,但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当中,竟无一人出口挖苦,猜想此人武功了得,又或行事狠辣,旁人都对他非常顾忌,当下向包分歧连使眼色,叫他不成获咎了此人。王语嫣淡淡的道:“西域天山,万里迢迢的,我这辈子向来没去过。”乌老迈更是惊骇,心想:你既不是亲眼所见,当是旁人传言,莫非这件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么?忙问:“女人是听何人所说?”
不平道人接口道:“两处剑伤?你说是两处伤痕?这就奇了。”乌老迈伸手一拍大腿,说道:“不平道长公然了得,一听之下,便知此中有了蹊跷。九翼道人死于缥缈峰下,身上却有两处剑伤,这事可不仇家啊。”
慕容复心想:“那有甚么不仇家?这不平道人晓得此中有了蹊跷,我可想不出来。”顷刻之间,不由得心生相形见绌之感。
乌老迈偏生要考一考慕容复,说道:“慕容公子,你瞧这不是大大的不对劲么?”慕容复不肯强不知为己知,一怔之下,便想说:“鄙人可不明其理。”忽听王语嫣道:“九翼道人一处剑伤,想必是在右腿‘风市’穴与‘伏兔’穴之间,另一处剑伤,当是在背心‘悬枢’穴,一剑斩断了脊椎骨,不知是也不是?”乌老迈一惊非小,说道:“当时女人也在缥缈峰下么?怎地我们都……都没瞧……瞧见女人?”他声音发颤,显得惊骇之极。
不平道人浅笑道:“慕容公子却又太谦了。九翼道人‘雷动于九天之上’的工夫固然了得,但若慕容公子还他一个‘雷动于九天之上’,他也只好束手待毙了。”
王语嫣道:“我不过胡乱猜想罢啦。九翼道人是雷电门的妙手,与人脱手,自必发挥轻功。他左手使铁牌,四十二路‘蜀道难牌法’护住前胸、后心、上盘、左方,当真如铁桶类似,对方难以动手,独一马脚是在右边,敌方使剑的妙手若要伤他,势须自他右腿‘风市’穴与‘伏兔’两个穴道之间动手。在这两个穴道间刺以一剑,九翼道人自必举牌护胸,同时以雷公挡使一招‘春雷乍动’,斜劈仇敌。敌手既是妙手,天然会乘机斩他后背。我猜这一招多数是用‘白虹贯日’、‘白帝斩蛇势’这一类招式,斩他“悬枢”穴上的脊骨。以九翼道人武功之强,用剑本来不易伤他,最好是用判官笔、点穴橛之类短兵刃禁止,既是用剑了,那么当以这一类招式最具灵效。”
乌老迈听他问王语嫣如何来杀本身,怒从心起,喝道:“你问这话,是甚么用心?”但随即转念:“这女人年纪悄悄,说能凭武学推断,料知九翼道人的死法,实是匪夷所思,多数当时她躲在缥缈峰下,亲目睹到有人用此剑招。此事关涉太大,无妨再问个明白。”便道:“不错。叨教女人,若要杀我,那便如何?”王语嫣微微一笑,对慕容复低声说道:“表哥,此人武功马脚,是在肩后天宗穴和肘后清冷渊,你脱手攻他这两处,便能禁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