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宋婆子穿戴件褐色比甲端着个木盘出去,盘子里盛着一碗百合银耳枸杞粥,迩来崔沁经常感觉嗓子痒涩,宋婆子一早便用沙锅给温煮了一小锅粥供她吃。
到了第三日,那小虎子不晓得打哪捉了一只活鸽子返来,张婆子厨艺极好,叫云碧买来了一些上好的天麻,一半蒸着一半煮了汤,悉数送到崔沁案前。
一月后,郑掌柜亲身来到燕雀山,送了两千两银子的分红给崔沁,书院一干人等喜上眉梢。
以是最开端她便选定了成安书铺,之以是去劈面何家书铺,不过是去买一些书册,商讨过几日送去书院,那何掌柜的传闻她是燕山书院的山长,客气得不得了,恨不得此后书院有买卖都能交给他做,天然就有了前面郑掌柜看到的那一幕。
半个时候后,郑掌柜公然探听到了本相,那小二气得撸起袖子要骂人,却被郑掌柜苦笑着拦住,
崔沁坐在一旁喝茶,淡定瞧着二人唾沫横飞,还价还价,最后那郑掌柜的髯毛一捋,将老脸别到一旁道,“三百两银子,不能再多,买断价!”
“给娘子道罪,实不相瞒,鄙人看中了娘子的字帖,那何家书铺虽有些名声,到底是小门小铺,我这成安书铺在各地另有分号,您随便去外头探听,便知嵩山书院驯良学书院庙门下,皆有我们的书铺,娘子与他做买卖,就算赚怕是也赚不了多少。”
“女人,老婆子没旁的,就这孙子得照看着,他一人也吃不来多少,您放心,他能捉鸟捕鱼,还能扫扫天井,毫不白吃您的。”
长廊那头的希玉灵见情势不妙,哽咽着哀告道,“沁儿,你跟我走...你别待在这里刻苦...天寒地冻的.....”语音未落,嗓音已是如泣如诉,闻之便叫民气生柔怜。
“做买卖讲究缘分,先前忘了跟郑掌柜说,我是燕山书院的山长,并非是平凡人家的蜜斯,我此番前来,并非只为字帖一事,自是另有其他买卖可做,您先细心考虑了再回我的话。”
“我们走吧。”
崔沁连着吃了几日的鸽子汤,张婆子一口咬定是虎子打下来的,可她细细瞧过虎子,那身板儿虽是健壮,个头并不大,这么小真的能猎鸽?
“两成,娘子,给两成分红,已是我的极限。”
那张婆子笑眯眯上前,见礼道,
那正中摆着一盘螃蟹,那螃蟹个个肥大肉多,瞧着便不是浅显人家吃得起的。
“三成,是我的底线,郑掌柜,做买卖讲究一个‘活’字,那潭再深再大,如是一汪死水又有何意,不如挖一□□井,细水流长,连绵不断。”
宋婆子见她这般架式,又是一愣,见过放肆的,没见过突入别家还这般放肆的。
这么一来,崔沁便没法再思疑张婆子祖孙俩,慕月笙那样的人,那里会做的这般详确入微,瞧瞧,堂而皇之大张旗鼓送安排物件才是他的气势。
崔沁垂眸接过宋婆子递过来的热茶,小抿了一口,那君山毛尖缓缓沉在杯底,茶水清透洁白,一如崔沁那双眼,不偏不倚,正正铛铛。
“我看你们谁敢赶人?”
崔沁左手打着算盘,右手记录着迩来的开支, 账簿上只余两千八两银子。入了冬后, 孩子们的炊事添了样菊花火锅,书院里也摆了炭盆, 太差的炭担忧熏着人, 只得买些银炭用着, 这么一来, 开支又大了。
燕雀山原是一个园林,并非是能住人的处所,天然也没接人待物的客堂,常日有客来也只能请入横厅坐上一坐,本来夏季倒是风凉,入了冬,两侧冷风直灌,倒显得待客不周。门房的婆子便将倒座房里的炭盆给端了来,倒是见那老嬷嬷瞥都未曾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