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笙又换了一件月白的袍子,现在正倚在车内软塌上看书,他端倪如画,清俊无双,神情安静不见涓滴波澜,那淡雅清逸的气质,竟是让任何人见了他,都轻易放弃烦恼。
“去了崔家,就别摆阁老架子,你是崔家的半子,明白了吗?”
用完膳,崔沁便把老夫人给她的锦盒放在桌案上,翻开给慕月笙看,忧心忡忡道,
乃至还笑话他,要他纳几个妾室,早日给慕家开枝散叶,被他一笑置之。
见慕月笙无动于衷,老夫人语气拔高了几分,“慕月笙,我可奉告你,你爹活着时,他在我面前不敢说半个不字,你别没学着你老子的好,不疼媳妇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在外头再威风,也不顶事!”
“你在这里听候夫人使唤,说是我晚边来接她。”
老夫人神采微微带着几分矜傲。
崔沁鼓起勇气,亲身下厨做了几样点心,又格外打扮得精美,带着云碧提着食盒,便往前院犀水阁走。
云碧正要开口骂他,忽的瞧见前面横廊呈现一道身影,恰是慕月笙身边的侍从葛俊。
甄姑姑再无二话。
只是连着七八日,慕月笙都未曾再碰她,崔沁便急了,他年纪不轻了,他们该要孩子了呀。
崔沁听了这话气得吐血,“你此人就是地痞恶棍,我甚么时候承诺过你,你少在这里倒置吵嘴!”
“不可,我传闻新姐夫长得极俊,跟天上神仙似的,我要去瞧瞧!”
崔蕴与慕月笙同朝为官,两人来往极多,他便伸脱手拉住慕月笙的手臂,
慕月笙的马车停在门口不远处的桂花树下,崔沁走畴当年,葛俊已经回到了马车边,他面无神采,目视火线,仿佛甚么都没产生。
“沁儿,我不过是去了一趟惠州,转眼间你倒是成了阁老夫人,说说看,你如何傍上的慕月笙?当初不是说好了给我做妾?那慕月笙脾气狠辣,最是无情的人,你跟了他能有好日子?”
两家隔街相对,常日里南崔凭借北崔,仰仗提携而过,北崔几房都瞧不起南崔。
李政低垂着眸,目光近乎贪婪落在崔沁那张白净的面庞上,呲着牙嘲笑,
对着老郡主一脸姨母笑,崔沁嘴巴快张得鸭蛋大。
这类感受让他多少有些难以适从,却又莫名地觉着上头,仿佛酒入巷深,越醇越香。
崔家几个年青的女人相携出了门。
慕月笙淡淡扫了一眼,倒是没太多神采,“父老赐不敢辞,既是母亲给你的,你收着便是。”
次日是回门的日子。
李政是北崔二夫人娘家的侄子,常日与崔家几位少爷厮混,曾经偶然中见过崔沁几次,为她仙颜所沉迷。
崔沁面色发白,抓着云碧跨出穿堂,头也不回朝葛俊走去。
葛俊待她走近,躬身禀道,“夫人,主子的马车停在正门,您直接去便是。”
他眉峰淡淡压着,悄悄抿着茶,并不接老夫人的话。
崔沁兴趣勃勃给他盛了一碗汤,又将那金丝豆腐和鸡蛋羹呈至他跟前。
慕月笙发笑一声,缓缓点头,“不必的,我有的时候要在宫中夜值,也不是每晚都能返来。”
慕月笙也没推测崔家如此场面,不过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先下了马车,伸脱手扶了崔沁下来,再牵着她上了台阶,对着崔家三位长辈行了长辈礼,
“你派人盯着三房,平常三夫人去哪儿也都重视着点,如果有人嚼舌根或者让她受了委曲,固然奉告我。”
末端他又弥补了一句,“怀璧之故,我不会怪你,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