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乃云泥之别。
崔颢面庞如罩寒霜，阴狠盯着慕月笙, 扯着唇角嘲笑，
“不会！”
次日，通过云欢悄悄给崔沁递了纸条，
只一日日的誊写经籍，习字练画，沉默不语。
崔颢怔怔凝睇希氏的灵牌，并不看崔沁，只缓声道，
崔沁咬了咬下唇, 美目凌凌滚下泪珠，终是扭身拜别。
慕月笙略略苦笑，却安闲而答，“崔叔有本身的考量，我甚是了解，只是我该要有我的态度。”
“三爷，女人这半月来瘦了很多，也不笑，也不哭，每日不是抄书便是画画，一旦闲下来就一人咬着笔头发楞，奴婢猜想，女民气里是有您的，只是那崔老爷不肯。”
崔颢为了赌他的路，竟是公开给崔沁招婿。
他目眦尽裂, 气得浑身颤栗，他现在几近是鉴定慕月笙觊觎崔沁的美色, 才试图靠近他。
慕月笙伏在地上，苦笑不已。
“也好，叫你碰碰鼻，方晓得为娘一番苦心。”
堂堂阁老能说出给他当上门半子的话，也算是折节认错，他竟气不起来。
肝火虽消，事却不成。
“你派人上门提亲，我就得承诺？”崔颢寒声打断他，“甭管来的是谁，我不乐意你还能逼我？”
多么沉稳的儿子呀，竟然与女人幽会，还被岳父逮了个正着。
“其三，他现在喜好你，便是看中了你的面貌，女子面貌终如春花，总有干枯之时，届时会有更多的年青女子跟了他，你能接受吗？且不说他会不会让你做主母，倘若你是主母，你能斗过哪个小妾？”
“沁儿，你爹爹所虑我皆明白，你且吃好睡好，勿忧，统统有我。”
连齐襄出面，都没撼动崔颢半分，慕月笙才知这岳父极不好对于。与崔颢几番打交道，他已体味这位岳父的脾气，毫不是攀权繁华之人，也很有文人的傲骨，怕是不会摄于他的权势而屈就。
“你呀，你呀，也有明天，瞧见了没，当初你这个不爱阿谁不娶的，现在好不轻易有人入了你的眼，恰好还不奇怪你这堂堂阁老！”老夫人倚在软塌上，笑得肚子疼，
崔颢从齿缝里挤出一字：“滚。”
崔沁满目担忧，不舍地回望慕月笙, 月色下, 他玄色的身影如山岳耸峙, 巍峨俊挺。
慕月笙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应下。
跟着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他丢下的这句话，在空茫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楚。
慕月笙被堵得无法一笑，最后又拜下，
崔颢丢下这话，拂袖欲走，只闻声身后传来慕月笙铿锵之声，
“相反，若你招婿在家，生养孩子，家中诸事，皆一决于你，再有你兄长嫂嫂看顾，往悠长看，你日子定是顺利无忧。”
“那我便给您当上门半子！”
慕月笙冲她点头一笑, 表示她放心。
崔颢不再多言，只撑着略酸胀的腰身，怠倦地分开了佛堂。
“沁儿，爹爹不承诺这门婚事，其因有三，一，他位高权重，心深似海，你毫无城府，统统荣辱喜乐皆系于他身上，他看重你便可将你捧上天，他若摒弃你，你便如蝼蚁普通寒微。”
“崔叔容禀，我知本日之行动冒昧了沁儿，也触及了崔叔的底线，是我不对，我向您认错。”
“不准再来。”
明显该怜悯他，为何却想笑呢。
番外5
崔沁泪眼婆娑凝睇面前的虚空，唇色垂垂泛白，久久未语。
他没推测，不等他上门缠打。
崔沁母亲希氏的牌位便供在此处，
崔沁跪于蒲团，伏在崔颢脚下，语气果断，“爹爹，女儿心系于他，不想招婿，更不想嫁与旁人，还请爹爹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