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了全部夏季后,钱姨娘总算给常鸥解了禁,答应他出门玩。常鸥为此特别拉了常润之一道出门,一则表示感激,二则也何尝没有让常润之给他当挡箭牌的意义。
再近看些,阳光晖映下,他一双眼瞳却不似平凡人那般棕黑,反而泛着幽幽的蓝寒光。观其面庞,与都城歌舞司中那些仙颜的外族人有两分类似。
常鸥这才心不甘情不肯地随常润之分开,走得不远,还能听到他握拳果断地说:“我今后要练武,当大将军,让鲜卑蛮子不敢再借着兵戈向我们讨要粮食衣裳!”
有人出言忿忿不平:“每隔几年我们大魏就要和鲜卑战一次,每次战后不管胜负,都要给鲜卑粮食布匹,为甚么就不能把鲜卑给灭了!也免得每次为鲜卑之事,支出一大笔用度。”
鲜卑王调派来的使团在温和的三月天,到达了大魏都城。
男人轻应了一声,转过身来。
常鸥顿时倒吸一口气。
常鸥立马满足了,嘿嘿笑了笑。
“大堂里人多,他们谈事儿也非常大声,你听个够。”
“能够呀。”常润之道:“除非鲜卑兵戈就仅仅是为了粮食布匹,而不是其他。”
一边说着,常鸥拍桌要站起来。
常润之顿了顿,不由感喟道:“是呀,但是……小孩子才分对错,而大人,只看利弊。”
如此,大堂里的人便由这个题目分红了两派,辩论不休。
常润之忙安抚住他:“别冲动,不是说了让你随便听听就是了吗?”
常鸥转头嘻嘻笑道:“他们走了,可下边儿人都还在群情呢,我听听他们说甚么。”
醉仙楼大堂已经满座,不管相互之间认不熟谙,对此次鲜卑使团的到来都有很多话要说。
常润之晓得常鸥的谨慎思,倒也不戳穿他。
他明显感觉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兵戈不好。”常鸥皱眉嘟嘴:“兵戈会死人。”
现在不过初春,倒也没女人这般穿戴。
“三姐?”
幸亏老太太也善解人意,说她待了一个夏季也定然闷了,允她出门一日好好放松放松,也可长长见地。
常润之内心微暖。
“他们敢!”
常润之笑了笑。
“其他?”常鸥不懂。
常润之捧了茶盏暖手,常鸥则竖了耳朵当真听着。
常鸥这才忿忿不高山又坐了下来。
常润之听得风趣,两边人都说得非常有事理,辩论氛围非常热烈,两边的辩才也实在了得。
鲜卑使团一共也只来了二十余人,个个都是彪形大汉,高鼻深目,浓眉大眼。他们身上还着鲜卑特性的外相衣裳,腰间别着嵌了宝石的长刀、匕首,全部胸膛鼓鼓囊囊,走在街上,气势披发,不怒自威,直让人退避三舍犹不及。
那男人饮着茶,面庞陷在暗影里,只能看到握着茶盏的一只手骨骼纤细,盈白苗条,端的都雅。
如许热烈的事,常润之也有幸前来“一观”。
常鸥生了会儿闷气,又忍不住问常润之:“那……如果他们并不敢介入我们大魏,如许能不兵戈吗?”
大魏男人以阴柔为美,靠熏香之装点来彰显身份。但这个男人,瞧着也有上位者之势,面貌固然昳丽,却自有一股实足男人气势,且他身上并无熏香,倒不晓得他是何身份。
鲜卑使团已经走畴昔了,趴在窗边的常鸥还在赞叹不止。
老太太即便是要用她的婚姻来获得某些好处,却也没有全然不顾她的感受